我的身后是祖国,这就是我坚持的唯一的理由
“我们塔吉克族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直到上大学我才离开高原去了天津。”常年的高原生活,让苏菲亚·居马汗父母的身体都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父亲更是因病早早离开了她。然而大学毕业后看到红其拉甫海关的招录信息,苏菲亚·居马汗还是回到了这片出生的土地上,一干就是十年。
苏菲亚在出境通道登临查验车辆
一天晚上,苏菲亚·居马汗正在验放旅客,一名带着9岁女儿的巴基斯坦男性旅客办理完手续走到门口时,突然捂着胸口折返回来,高原反应让他心慌喘不上气来。
“Help me!”他伸手向查验台前的苏菲亚求救。苏菲亚立即招呼同事把他扶到椅子上,并帮他叫了救护车。上救护车之前,他把女儿托给苏菲亚照顾。
苏菲亚给正在哭泣的女孩拿了食物和矿泉水,将她安置在视线范围内的旅客等待区,然后返回了工作岗位。下班后一直照看她到后半夜,还贴心地将自己的防寒服给她取暖。就医后没有大碍的旅客来接孩子时非常感动,竖起大拇指说:“谢谢您!中巴友谊名不虚传,我只放心中国海关关员,中国海关太棒了!”
苏菲亚在监管库进行验车作业
但是工作没有一帆风顺的,苏菲亚也曾流过眼泪。刚工作不久,她负责办理边民互市的业务,要在一群人中找到她非常简单:堆满了货物的大厅,一群男性中唯一的小姑娘就是苏菲亚。
“有些边民对我国的法律不了解,在没有办法给他们通融的时候就会大声抱怨,说我太严格,我只能耐心解释。”苏菲亚记得有一次在旅客的抱怨中忙了一天,临下班时都快要虚脱了,结果快收尾的时候下起了泥巴雨,她从外面跑进大厅后,身上、头发上都是泥巴,想到自己在朋友圈看到大学同学都在大城市发展得那么好,自己却在这里受委屈,一阵苦闷涌上心头。
关长看到苏菲亚委屈的样子,让她回去休息,自己接过了剩下的工作,同事送去零食安慰她,来自同事们的温暖帮她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刻。
货物监管、边民互市监管、口岸卫生监督、国门生物安全监测、监管作业场所管理……这些繁杂的工作都是苏菲亚肩上的担子。在单位,她是业务骨干,在家里,她却是一位不称职的母亲。工作繁忙不说,每个月至少有一半时间在条件艰苦的国门一线工作,为了能让孩子得到更好的照顾,苏菲亚只能把刚刚半岁的孩子托给父母,忙起来一个月见不到几面。
孩子第一次学会翻身、第一次学会叫妈妈……苏菲亚都错过了。每次在视频中看到孩子哭,苏菲亚都只能跟着一起哭,深夜躺在床上想起年幼的孩子,也只能经常默默流泪。但擦干了眼泪、整理好情绪,她又是那个能干的姑娘。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面对更好的机会,苏菲亚还是选择了留下来:“这份工作给了我荣誉感和责任感,我身在国门,我的身后是祖国,这就是我坚持的唯一的理由!”
孩子刚满一岁,苏菲亚干脆把父母和孩子都接到了塔县,虽然自然条件比较艰苦,但每天忙完工作回家能看到孩子的笑脸,苏菲亚满身的疲惫都被治愈了。
忠诚,在不断历练中百炼成钢
一个“90后”姑娘,在国家级贫困村一待就是三年,曾经过惯了城市生活的朱婷,经常和农民坐在田埂上畅快地聊天。
2017年,朱婷大学毕业后,来到祖国边陲的红其拉甫口岸。刚入关就接到单位选派人到喀什地区麦盖提县巴扎结米镇恰木古鲁克村驻村的通知,她主动递交了报名表。
人选确定后,朱婷打电话告诉母亲这个令她兴奋的消息,但电话那头却是母亲的沉默。许久,母亲说起自己的担忧:去边关已经很艰苦了,你再往村里跑,能不能受得了啊?我们心疼啊!
“妈妈,我过了二十几年的好日子,可是这里的乡亲们还在过苦日子啊,我想帮帮他们。”经过两个月的沟通交流,母亲终究没有拗过朱婷。
朱婷在水布浪沟参加“老物件背后的故事”讲述活动(左二)
一天夜晚,极少下雨的麦盖提县伴随着狂风突然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正在办公室汇总数据的朱婷突然接到驻村第一书记电话,要火速前往贫困户吐尔洪·卡迪尔老人家帮他抢修房子。
顾不上考虑,顺手披上一张塑料布,朱婷和同事冲进了大雨。到老人家里时,屋内的水已经淹没过了膝盖,水面上到处飘着盆、牙刷等生活用品。老人家的房子地势较低,院落没有硬化,加上房屋漏雨严重,雨都倒灌进了屋里。老人坐在横放在院子里的一棵柳树上,身上披着白色的化肥袋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的布包,愣愣地看着泡在泥水中的房子。朱婷和同事们忙进忙出,帮老人把屋里的东西搬了出来。
搬完这家就去那家帮忙,都忘了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天亮了,站在一片狼藉中,看着村民眼神,看着周围狼狈的同事,朱婷突然明白了脱贫攻坚工作的意义。从那一天起,她暗下决心,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把驻村工作做好,把脱贫攻坚工作做成做实。
从挨家挨户的走访开始,从填写一张张基本信息调查表开始,从每天5句简单的维吾尔语对话开始,从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家庭成员信息汇总开始,从抄写一本一本的惠农惠民政策开始……朱婷沉下性子坐在田埂上耐心听取村民们的建议和诉求,一遍又一遍入户宣传宣讲、谈心谈话,沉下身子,把村民们的所需、所想、所愿、所盼放在心里,竭尽全力协调解决大家提出的每一个问题。每次解决了问题,看到村民们满意的笑脸,朱婷的内心都会感到无比的喜悦和满足。
村民吾布力卡司木·阿勒马斯患有轻微精神疾病,姐姐努热拉·阿勒马斯因病致右侧身体瘫痪,家中还有一位年仅13岁的女孩。朱婷一遍遍走访,给他们捐赠衣服、做饭,还利用政策帮他们建起了宽敞明亮的安居房,还帮吾布力卡司木找到了工作,家里有了稳定的收入。
贫困户穆尼热·艾买提已年近70岁,50年前她与丈夫移居到恰木古鲁克村时没把户籍转移过来,随着原籍村落合并迁移、户籍工作人员更换,她成了无户籍人员。为了帮助老人解决户籍问题,她和同事先后7次往返莎车县和麦盖提县,寻找老人当时所在村的村支部书记和同龄邻居作证,经过两个月坚持不懈的努力,老人终于拿到了户口簿、有了身份证。
驻村工作圆满结束,朱婷回到红其拉甫海关工作,她在日记中写道:“忠诚,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在不断历练中百炼成钢!”
在高原做饭我自豪
今年50岁的克尤木·白尔迪是红其拉甫海关的一名厨师。走进餐厅后厨,克尤木正在为早餐忙活着,切土豆动作麻利娴熟,不一会儿白花花的土豆丝就堆满了案板;拍黄瓜其脆、其味、其色,堪称一流;一旁,刚出锅的馒头个大蓬松,散发着香气。
1988年,刚成年的克尤木从喀什来到了塔什库尔干县,上了红其拉甫国门旧址皮拉力,开始了他的厨师生涯。
克尤木说,那时,他只知道俗话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曾想到,自己会“难为无水之炊”。他每天的必修课是提上两个木桶,到两公里之外的河里去敲冰,到50米高的河滩下去提水。
水有了,烧柴火又是个问题。皮拉力没有一棵树,所谓的柴火无非是些草根、牛粪之类,寸把长的草根不禁烧,塞上一把,“轰隆”一声就完了,锅底还没热。克尤木就左一把右一把,不停地往炉灶里塞,一顿饭下来厨房里烟雾弥漫,他眼泪直淌。
因为条件艰苦,在克尤木之前招的厨师只干了几天就走了,回忆起刚到塔什库尔干县时的情景,克尤木说,待了一个星期他也后悔了,想离开,更想念远在疏附县的家,想念父母。可他又想,父母就指望着自己能自食其力,有出息,再说他走了,谁给关员们做饭吃。
“点菜日”克尤木在食堂与张晓波关长一起为大家做饭
凭着善良的本性和咬紧牙关的勇气,克尤木留了下来。在红其拉甫海关食堂里,每到开饭前,关领导都会用目光巡视一下,如果发现该到的没到,就会叫人去喊,这是山上吃饭的规矩。
大家最常喊的就是“克尤木,吃饭了!”而每每这时,克尤木还在厨房里忙碌,等他出来时,饭菜多半是凉的。
克尤木的责任感不仅仅体现在做饭上。2022年疫情期间,在口岸一封就是70多天,关员们经常看到克由木独自在院落散步,神情严肃,关员们找他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起初他不愿意讲,但经不住关员们软磨硬泡,他才说,因为疫情女儿独自在家,他生怕女儿一人无法好好照顾自己,边说边流泪。关领导安慰他说想办法让他下山,但他却拒绝了:“我的职责就是为关员们做好每一顿饭,我下去了,必然有人要替换我,或许别人比我更困难,请领导放心,我能坚持下去。”就这样,他一直待到疫情解封才下山看望女儿。
现今,克尤木已在红其拉甫海关干了30多年。“饭做好了,大家吃了说好,我就高兴。说不好吃,我心里就会难受。大家在这里工作本身就很辛苦,尽我的力量让大家吃好点儿,不想家!”这是克尤木常常说的一句话。
随着年龄的增长,关领导多次劝说克尤木回到低海拔地区的喀什海关做饭,可克尤木腼腆地笑着说:“我在红其拉甫干久了,有感情,舍不得,就想留下来好好做饭。再说了,大家也都习惯和喜欢吃我做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