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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吃肉,只生欢喜不生愁

日期: 来源:物道收集编辑:物道
物道君语:

凡有月亮照耀的地方,就有一口属于月字旁的好滋味,岁月里也充盈着一份月字旁的绵长幸福。
季羡林曾说:“人人都爱自己故乡的月亮。”但不是人人都能随时看到故乡的月亮。
古往今来,人对月亮总是百般青睐,而月亮对人类也格外钟情。
它会披洒月光,照亮每一个漆黑的夜;它会幻化成油脂,温暖每一个寒冷的冬;它会酿造出鲜美的滋味,抚慰每一个疲惫的灵魂。
一轮皎洁的月,沾染了人世的气息,就拥有了各式各样的变化:脂、期、胜、腌......凡有月字旁存在的地方,就能够带给我们无穷的力量。
图1 2|青简 ©
其实月字旁起初,和肉肉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们如今常用的“脏腑肝肠”这些器官名称,它们都是“肉”字旁。只因汉字发展到小篆时期,“肉”与“月”的写法太过近似,于是逐渐演变合并成为一个偏旁,月字旁就变成了“肉月旁”。
明明在天上是一轮皎皎明镜,可当生灵们齐齐在月下打了个滚儿,月光沾了体温,就化成满身白花花的脂肪。属于月亮的清幽与素雅荡然无存,但月字旁,却化作了一口谁也无法拒绝的美味。
落到小羊羔身上,会散发出一股子羊膻气。尤其是在路边的炭火摊上,羊肉块用铁签穿得齐整,带着大块肥膘,烤到滋滋冒油,滚烫的肉汁和油脂全都锁在肉块里,一咬开,就淌了满嘴,甚至还带着点醇厚的乳味。
落到小牛犊身上,就化成了一大锅牛杂煲。牛肝滑嫩,牛肚软和,牛大肠肥厚丰腴,嚼起来还带点韧劲儿,至于牛肾牛肺牛膀筋,更是各有各的风味,最后“嗦”一口汤头,那个香浓,足以慰藉寒风中所有的夜归人。
落到猪猪身上就更不得了了,简直是可咸可甜。一碗热腾腾的白米饭,滴上两滴酱油,撒一把葱花,再浇上一勺滚烫的猪油,葱香酱香混着油脂的丰润醇香,是整整一代人童年时期的幸福回忆。
还有芝麻猪油汤圆,炒香的芝麻粉混上猪油丁和白砂糖,搓成一个个滚圆的团子,一口咬下去,滚烫的内馅儿喷涌而出,又润又香,在冷冰冰的清晨,这就是离开被窝的最大动力。还有烤脑花,炒肥肠,爆腰花,卤肺片.....哎呀,那滋味,来上一口,日子再没有什么寡淡可言。
陈晓卿曾说:“中国人基因里就有对脂肪类食物的天然好感。”尤其是在寒冷时节,月字旁,为我们带来了满满的能量。贴上一身肥嘟嘟的冬膘,这个冬天,也就不那么难过了。
据说古人观月亮盈缺的规律创造了“月”这个计时单位,一岁有十二月,一月根据大小平闰,天数偶有波动。月,就从名词,变成了一个量词。
月字旁的事物也很有意思。它们不学月亮形单影只,通常以复数出现:两腮四肢,五脏六腑,十二指肠.....
像是一只鸡,身上最好的部位就是两只腿,质地肥美细腻,一口下去满嘴是肉,十分饱足。其次是翅膀,骨肉皮紧,脂香浓郁,啃完肉也想拽着骨头多嗦两口。谁家饭桌上若出现一只整鸡,那两只腿,两只翅膀都是需要分配的对象。
想起自己有位朋友,与家人关系非常冷淡。唯独吃饭的时候,倘若家中炖了鸡,那么鸡腿必定是她的。即使人不在家吃饭,一只腿也是要留给她的,大约从小习惯了,从来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直到有次,她看了一部韩剧,女主角是家中老二,时常被父母忽视。邻居有天送了她一只炸鸡,并特地嘱咐她:“你要记得吃鸡腿哦!”等她把炸鸡带回家,妈妈条件反射地把一只鸡腿拆给姐姐,另一只鸡腿塞给弟弟,然后才歉意地看她一眼,递给她一个鸡翅膀。
那一刻她恍然明白:原来每回家里等着她的那只鸡腿并不是一种理所当然。
鸡有两只腿,总是年迈的奶奶一只,她一只。爷爷和爸爸分别是两只翅膀,妈妈随意吃些胸脯肉...不是其他人不懂得那种好滋味,不是一群人分不起一口肉,而是不同的部位分配里,藏着的是一家人对于爱的无言默契。
月字旁,同样是一个量词,它蕴含着深深的,爱的分量。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偏爱,一份父母坚定不移的钟爱,一份默契十足的深爱。纵然时光漫长,它也永远熠熠生光。
图1 2|青简 ©
冬腊风腌,蓄以御冬。一进腊月,靠近年关,肴猪蹄、腌香肠,腊草鱼.....最令人念念不忘的,就是家里那口有关月字旁的好手艺。
前几日,住镇江的同事在办公室分享家中寄来的肴蹄。皮白肉红,卤冻剔透,状若水晶,吃起来柔韧鲜美,酥润不腻。
图1|青简 ©
他绘声绘色地向我们描述家中肴肉的做法:父亲一大早去菜场买来新鲜蹄髈,洗净后倒入铁锅里升大火上灶煮,煮到皮肉酥烂,母亲就用一双长筷将骨头全部捞出,加猪皮继续熬煮。
等一夜过后,凝结成冻,父亲早早起床跑去锅里用筷子按一按,看看肴肉是否紧实回弹,然后切一块下来,跑到房里叫醒他,满脸期待地让他尝尝咸淡....今年家中年货备得早,他还没能到家,于是父亲特地寄了来给他尝尝鲜。
他说着说着脸上流露出幸福的表情,引得大家手上的蹄髈都不香了,开始七嘴八舌的,纷纷惦念起自家的腊货腌菜来。
想起每年这时,奶奶也会开始着手灌香肠,肉要选三分肥七分瘦的梅花肉,拿菜刀细细地剁成小粒,拌上佐料,再倒上一小杯西凤酒,一定要是家乡产的那种细长绿玻璃瓶装的,奶奶认为那种酒有一种独特的绵柔回甘,用它做出来的香肠才最好吃。如果没有买到这种酒,她宁愿不做也绝不凑合。
等到肉被腌制入味,奶奶会将它分成好几份:一份单独放些白糖,那是我的最爱;一份多多加些辣子和花椒,姑姑每次回娘家第一口就好这个;另一份加些蒜蓉和孜然,家里男丁最喜用它下酒。等吃完年饭,剩下的香肠就会挨个打包好,提溜回自家慢慢享用。
图2|青简 ©
在外的日子里,每逢想家的时候,就会切下一小截腊肠,抵着门牙浅咬一口,那些细小颗粒的油脂,就会在唇齿间爆裂开来,像一把利刃,倏地划开岁月,恍惚回到了年夜饭桌前,桌上腊肠油汪汪的发亮,映着家人们的笑脸,每一张都格外清晰.....
 
腌、腊、肴,那些倚着岁月酝酿出的美味,总是携带着一份长长的思念。无论在何时何地,当熟悉的滋味从口腔蔓延到四肢百骸,身体的每一个神经末梢都会提醒你:勿忘回家,勿忘回家。
图1|青简 ©
腊月是一年中最幸福的一个月。
猪羊们囤出了一身颤巍巍的肥膘,被家人亲手揉捻、腌制,被夜晚的月光一晒,被腊月的风儿一吹,就不紧不慢地酝酿出醇厚绵长的香气.....那是能点亮来年一整年的美好滋味。
凡有月亮照耀的年月里,永远长存着一份月字旁的幸福。想到在家吃年饭的时候,长辈们总会边夹菜,边念叨着各种吉祥话:“吃片肥牛,万事不愁,来口猪肝,平平安安。”
图1 2|青简 ©
在即将到来的小年夜里,物道君也想要送你一份有关月字旁的祝福: 
新的一年,祝你吃个猪腿,来年顺风又顺水,
新的一年,祝你嘬个鸭脚,来年财运跑不了,
新的一年,祝你嚼块香肠,来年福气盈满堂,
新的一年,祝你啃只鸡翅膀,来年身体棒棒,心情棒棒,日子每天闪亮亮!
图|青简 ©

· 致亲爱的物道家人们 ·
曾听人说,
气味相投,终会香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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