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母亲打电话（外一首）

罗海军

清晨，给母亲打电话

没人接听，也许

她在屋后喂猪

晃晃悠悠的木桶

让身后的晨光提心吊胆

再拨，还是没人接听

或许她出门放鹅了

从家到河滩，她要歇三次

老迈的脚步

已跟不上鹅群逐水的速度

这些年，母亲的耳朵越来越背

总错过儿女的电话

闲下时，她才细翻来电号码

再逐一回拨过去，仿佛

年轻时，挨个叫醒沉睡的孩子

父亲的手机

那部沉甸甸的老款手机

父亲一直揣在胸前口袋里

漆面斑驳，宛如

一段凝固的旧时光

大部分功能都没用

平时也很少接打

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时间

或者放放歌曲

劝了他很多次

父亲还是将手机放在胸前

希望儿女随时都会伸出手来

叩响他孤寂的心扉

每一次手机响起

他都会仓促地解开衣服

一层一层，仿佛

要把一个人

从心里的最中间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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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罗海军（蓬安县）

供稿：南充市地方志办公室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