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曼女性诗词课 邦媛》新书分享会现场,从左到右依次为孔钰钦、杨澜、蒙曼、席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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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1日,全国妇联副主席(兼)、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蒙曼携“蒙曼女性诗词课”系列新书《蒙曼女性诗词课 邦媛》,与资深媒体人杨澜女士等一起,顺着历史的脉络,围绕女性处境、女性角色以及女性力量主题开启新书分享会。相对于第一册《蒙曼女性诗词课 哲妇》主要着墨于和国家命运密切相关的政治女性,《蒙曼女性诗词课 邦媛》更侧重讲述贯穿中国历史的文化女性,关注在历史书写之外,我们忽略又未解的另一半闪耀群星。
■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实习生 贺雅慧
6月11日,全国妇联副主席(兼)、中央民族大学教授蒙曼携“蒙曼女性诗词课”系列新书《蒙曼女性诗词课 邦媛》,与资深媒体人杨澜女士、知名辩手席瑞以及杨澜读书会主理人孔钰钦,顺着历史的脉络,围绕女性处境、女性角色以及女性力量主题开启了一场观点鲜明、思维碰撞的新书分享会。
近年来,蒙曼教授在《中国诗词大会》以及《典籍里的中国》中凭借深厚的学养、独到的见解与锐利的点评,深受广大观众的喜爱。蒙曼教授曾表示:“诗词是传统时代和女性最为亲近的一种文学表达形式。历史上的女哲学家几乎没有,女史学家也寥若晨星,唯独女诗人绵绵不绝,无代无之。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把诗词和女性结合起来,讲一讲诗词中的中国女性呢?”于是,《蒙曼女性诗词课》系列应时而生,去年出版的《蒙曼女性诗词课 哲妇》深受读者们的喜爱,此系列的第二本书《蒙曼女性诗词课 邦媛》于6月6日全新上市。
在《蒙曼女性诗词课》中,蒙曼教授将诗词和女性结合,以诗词为引,顺着历史朝代更替的顺序,讲述了诗词背后52位女子的精彩人生,以及她们背后的中国史。第一册《哲妇》主要讲的是改变历史的28位政治女性,《邦媛》则主要讲的是书写历史的24位文化女性。这里面不仅有“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深情,有“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的无奈,有“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洒脱,更有“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豪情。这些女子温柔,但却抓铁有痕,历史塑造着她们,她们也书写着历史。她们的所思所想在诗词里,她们的人生故事也在诗词里。这是诗词里的人生,历史外的真相,是秦始皇、唐玄宗、李白、杜甫……之外,我们忽略又未解的另一半闪耀群星。
被历史漠视的女性
回望历史,我们能够记住的都是由男性主导和串联起来的历史故事。女性在历史上往往处于被忽视、被漠视的尴尬处境。我们都知道木兰从军,可“花”是木兰的姓氏吗?我们都知道孟母,但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们都知道武则天,但则天是她的名字吗?媚娘是她的名字吗?都不是。
蒙曼教授认为,从前的历史一是有对女性赤裸裸的漠视,女性好多重要的贡献被历史记载所忽视掉;二是女性被有意无意地窄化了,其实古代女性的生命和今天的女性一样是丰富的,但她们却被窄化成贤妻良母、温柔贤淑的形象。小时是孝女,长大是贤妻,然后长成良母。
杨澜老师也指出,古代女性往往不是因为个体的价值而被称赞、被记录。她们的价值是对于男性的某种辅助作用,她们是性感的尤物,是祸国的红颜,是贤妻良母,她们从来没有以一个独立的身份来获得价值的认同。
比如说虞姬,她作为西楚霸王项羽的侍妾而留名史书。四面楚歌时,项羽唱:“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中将虞姬与宝马相提并论,可见项羽只是将她看作一个附属品。而在“霸王别姬”故事的高潮,虞姬自刎而死,她的死是对项羽的成全,也是对自我的升华。因为她的自刎,我们不仅把她视作一个绝色的美女,更将她视作一个殉主的忠臣。这也正是中国古代对女性身份的设定,对两性关系的设定。
不过蒙曼教授也提到,虽然女性被漠视、被窄化的问题由来已久,但中国文化是有弹性的,中国女性是有韧性的。正因如此,历史里留下了苏小小等女性与命运奋斗的故事。她们鼓励女性朋友们爱自由、负责任、有慈悲。
席瑞则指出,在历史层面中,女性进入公共空间的机会很少,但是其实直到今天来说,或者说在任何一个历史时代,总有一些女性可能难以进入公共领域当中,事实上,即便在家庭领域或者说在私人领域,这些女性为了维持家庭再生产所贡献的劳动,包括看似最“私人”的家务活,也应该得到认可,我们不应该在劳动层面上区分高低。其实,家庭主妇的“家务”,也是一种劳动,而且是没有得到报酬的无偿劳动。主妇在家中做的家务、看护、育儿等工作放到市场中,是可以获得报酬的,而在家庭环境下,这种劳动变成了无偿的劳动。而对这种无偿劳动价值的忽视,也是女性成果被漠视的原因之一。
女性是一种处境
在新书分享会上,主持人提到:“女性是一种处境。”女性不是生而为女性的。我们今天用性别的和高度自然化的、客观的方法来描述的男性和女性,在世界的任何地方从来都是一个文化的规定,都是一个想象,都是一个等级阶序,只是在这个等级阶序当中,女性处在较低的位置上。
的确,随着女性意识的崛起,无论是对历史女性还是当下女性的处境,都有很多关于性别的争论。对于出现这一现象的原因,席瑞提到,是因为如今整体的时代环境让女性有了一个不断上升的过程,时代的环境在松动,但是很多男性还停留在以往传统的性别范式和家庭分工里,于是就会发生两者之间的冲突。也就是关于性别模式、家庭分工、性别认知的新旧脚本之间的冲突。
社会赋予女性的角色非常多,女儿、妻子、妈妈、职场人,然而如何完成演绎好自己这个角色,则是放在女性眼前的一生课题。
我们每个人都希望扮演好人生中每一个角色,获得家庭和事业的双赢,可往往女性会被问到“如何实现家庭和事业的平衡?”而蒙曼教授认为这并不是专属于女性的问题,事实上很多男性也会思考这个问题,这是一代人的问题。她说:“我们不希望牺牲掉任何一部分,我们觉得工作对我们如此重要,但与此同时,生活也是如此重要。家庭和事业难以平衡是一个时代的处境,我觉得女性什么时候都要跟着这个时代走,有些问题是属于一个时代的命题,就是两性都需要去面对的。”
杨澜老师则指出,女性的对立面永远不是男性,我们之间并不是性别的战争,女性和男性应该站在一个战壕里,一起去面对那些过时的偏见,因为这些偏见怎样去束缚古代的女性和现代的女性,就会怎样去束缚男性。所以,男人和女人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而不是敌人。男性与女性都应以今日之我更新昨日之我,达成彼此的理解。
女性是一种力量
她们如群星般闪耀,但却不为人所知,这是每个被埋没女性的悲哀,更是那个时代的悲哀。无论是girls power还是women power,都应当在如今的时代振聋发聩。蒙曼教授在讲述自己最喜欢的秋瑾时,杨澜老师分享了秋瑾的闺蜜武之英,一个冒着生命危险为秋瑾收尸的人,不仅如此,她在女性教育和其他方面也有着过人的成就。这样既有勇气,又有义气的女性,在那个时代产生了一大批,而正是因为千千万万前辈付出的代价,我们才有了与男性平等对话的权利,才有了今天的生活。这些女子温柔,但却抓铁有痕,历史塑造着她们,她们也书写着历史。她们的所思所想在诗词里,她们的人生故事也在诗词里。
诗词背后这52位女子不再是史学书上寥寥几笔的冰冷人物,在蒙曼教授的书中,这些女子变成了有血有肉、有情有性的闪耀星星。她们不再暗淡、不再被遗忘,她们重新被提起,重新被认识。这样一部由诗词串联起来的女性政治史,它借诗词透视女性,让我们知道熠熠生辉的中国历史应该有“她们”,而不应该只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