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波

当时光涤荡过我们的生命，总有一些或明或暗的片段蹁跹徘徊，成为刻画着生命年轮的信物。逢着一段心事、一处风景、一个人的名字、一种形式的寄托，都是有缘的。生命中总有那样一些冥冥中的缘定，不期然蓦地相逢，无语微笑，绽放出宿命里早已刻画好的的那一帧容颜。绣球之于我，就是如此。

故乡的老院里有两大蔸绣球花，从我记事起，它们就怒放整个夏天，粉紫色典雅华丽、淡蓝色静谧大方、紫色高贵神秘、白色纯洁无暇。绣球的花瓣不过四片，许多小花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朵美丽的大绣球花。它如同它的花语一样坚贞、团结。《花镜》中记载：“一蒂而众花攒聚，圆白如流苏，初青后白，俨然一球”绣球花随着气候、土壤的酸碱度变化各种颜色。绣球花期长，一树花前前后后开放，呈现各种颜色，甚是绚烂。

长大后自己开始侍弄花草，才知道院子的那两蔸绣球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无尽夏。它是众多绣球品种中的上品。正因为它们，儿时的时光被这一年一度的梦幻花事盛装点缀。每每看到花店绣球花抑或网络上的图文，思绪都会蓦地回到那一方小院，回到那曾属于我们全家的人间烟火。

院里的绣球花不受花盆的禁锢，扎根于沃土自由游走，几十年的时光里它们不曾受病虫害。每到盛夏尽吐芬芳。离家后，很少有机会在它们花开正盛的时候一睹芳颜，邻居亲朋偶尔传来外婆的照片，看到它们在外婆身侧花开烂漫。午夜梦回，飘进黑夜、飘过星光、飘进花朵里。那树繁华陪伴着她，聚拢着她，外婆坐在满树繁华中，满地的浓阴里，张望复张望……这形象，定格成为我日渐浓烈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