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陈熠文在“海油观澜号”采访现场。
陈熠文 中国海洋石油报社全媒采访部记者
从业2年
个人感言:作为一名年轻的记者,我希望能有更多机会与前辈交流学习。今后的记者生涯,我也将继续迎接挑战,与风共舞。
您经历过台风吗?
我是一个长在内陆地区的孩子,台风似乎是一个很遥远的概念。但是,我的记者生涯一开始,就与台风紧密联系在一起。
“北冰南风”,讲的就是我们海上作业面临的困境:渤海有海冰,南海有台风,两者破坏力不相上下,都是威胁海上生产与一线员工生命安全的头号对手。每年,我们因为台风而停产撤台所造成的人力、物力损失不计其数,但从来不敢有一丝放松。
海上平台和陆地不一样,汪洋之中微不足道的孤岛,既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台风随时可以切断远海平台本来就岌岌可危的信号,意味着无法实施救援。“人在船在”“人定胜天”是每一个一线工作者的铮铮誓言。为此,他们也曾身陷险境。
曾经,我采访过一位坚守在南海近30年的老报务员。报务员,被称之为“平台最后的眼睛”。当平台发生危险时,他们必须坚守岗位,协同求援,与平台总监一起做最后撤离的人。
我问他:“这些年来最难忘的经历是什么?”他说,上世纪90年代,曾经在钻井平台上亲身经历过一场台风。为了守住设备,舍不得提前撤离的人们耽误了时间。海浪冲上4层甲板,他握着报房唯一仍在工作的卫星电话,回过神来,手指已经被电话线勒得一圈圈泛白。
他问我:“如果是你,是要坚守岗位,继续求助那艘可能根本就不会到来的救援船,还是打给妈妈,哪怕说一声再见?”
这样的采访经历,模模糊糊地构成了我对海洋石油的初印象。“风”,是我们的敌人,也是我们永恒的威胁。
那么,我们与“风”的关系只有对抗吗?
今年3月,我在南海东部油田驻站锻炼,第一次真正踏上了这块与风“难解难分”的土地。在珠海福陆码头,我穿过层层叠叠的钢筋丛林,见到了慕名已久的大家伙:中国首个“双百”深远海浮式风电项目——海油观澜号。
面海而立,静观波澜。这个大气磅礴的名字,寄托着海洋石油人对它的期许和祝福。它的工作地点在离岸130多公里的文昌油田群,其所在海域拥有全球最恶劣的海况。如果“海油观澜号”能在这里工作,意味着它能够在全世界任何一个海域工作。
出于对风的好奇和恐惧,我跟着项目团队爬了一次风筒。项目经理一路爬,一路告诉我,“海油观澜号”的诞生倾注了无数人的心血。它既是绿色新能源与海上油气传统能源的深度融合,也是重大装备制造的代表性进展。为了设计这个大家伙,前后修改了14版方案。其特有的垂荡舱和浮式基础设计,让它能够在工作海域抵抗17级的大台风。
我终于问出了一直积压在心头的那个问题:“风给我们造成过那么重大的损失,为什么,我们还要向着风而前行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告诉我:“我们与风是对手没错,但,更是战友。”
是啊!当我回看海洋石油矢志不渝挺进深海的艰辛旅程,我发现,化险为夷、化敌为友、合作共赢,始终是我们的智慧。在漫长的发展历程之中,中国海油从“人定胜天”的理念上摸索出了一套“尊重自然、理解自然”的生产模式,在通信网络发展和信息化、智能化进步的基础之上,建设海上智能油田,高效的海陆协同作战,发展出成熟完善的“台风生产模式”。
从海上到陆地,从有人平台到无人平台,人员撤离是为了安全,但坚守在陆地操控中心不撤离,是为端稳能源饭碗。他们坚守在这里,通过远程操控,让暴风雨来临前的海上平台不断电、不关停,也让许多年前那一个充满恐惧、等待救援的夜晚,从此不复存在。
我们没有放弃与海共振,与风共舞。我们探索与风相处的模式,用石油人的智慧、勇气和决心,共同谱写与大海的圆舞曲。
从第四号台风“泰利”到第九号台风“苏拉”,今年是海洋石油与风一起成长的日子。恩平油田实现“台风生产模式”,流花油田群实现“台风生产模式”,“海油观澜号”实现“台风模式”。我从同事的笔下、相机里,看到了那片全球海况最恶劣海域在台风来临之前的样子——风平浪静,静等风来。
那么,让我们回到故事开头的那个问题:您经历过台风吗?
我见过。我的职业生涯亦如一场场台风过境。我被石油人的精神感动着、洗涤着,亦被他们的智慧和勇气所折服。
我人生的台风不会停止,正如中国海油攻克挑战的这颗心,永远与大海共振。
来源丨《中国石油报》北方周末
编辑丨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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