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几道的《鹧鸪天·彩袖殷勤捧玉钟》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写了词人与一个女子久别重逢的情景,以相逢来抒别恨。
上片四句是回忆当年的奢靡生活。“彩袖”飘飘的歌女“殷勤捧玉钟”此情此景令词人不惜“拼却”为求“醉颜红”也就理所当然,足见当时词人与歌女的浓情蜜意,和词人为求美人欢颜的豪情。这二句,一着笔于对方,一落笔于自身,既展现了二人初识时的特定情境,也披露了二人一见倾心、愿托终身的心情。“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歌女舞姿曼妙,直舞到挂在杨柳树梢照到楼心的一轮明月沉下去;歌女清歌婉转,直唱到打扇的人累了停下来,极言歌舞时间之久。词人不直接言说伊人舞姿曼妙,歌声婉转,而借时间的推移,化静态为动态,从侧面表现舞姿的尽态极妍,展现其歌舞盛况。其中“杨柳”“桃花”“月”“楼”都是那时春天夜晚的景色,但是“杨柳”和“月”是实写,“桃花”和“风”则是虚写。对仗精巧,似实却虚,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美感。上片利用彩色字面,描摹当年的欢聚情况,“彩袖”“玉钟”“颜红”“桃花”等,色彩艳丽,营造了美丽的爱情世界。似实却虚,当前一现,倏归乌有。
下片四句道重逢之喜前,先讲相思之苦。词人以自述的方式,吐露了自从分别之后的思念。“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这是别后魂梦相思,其中“从别后,忆相逢”饱含了词人与那位歌女间的思念与无限的情愫,故而会产生“几回魂梦与君同”这样的梦中之忆,言相思之深,常常魂牵梦绕。词人主要运用白描的手法,与上片的“彩袖”“玉钟”“杨柳”“桃花”之着色浓艳形成对比,反映了词人心境的变化。“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二句,细腻地刻画了久别重逢的惊喜之情。别后多疑梦为真,而今却将真疑梦。有多少回自己在睡梦里与恋人欢聚相见,今天真的重逢了,却又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所以点亮银灯,一次次地照看,唯恐还是在睡梦里。这看似违背常规,实则说明相思之深之苦,表现了一对眷恋至深的情侣久别重逢的那种惊喜交加、喜极而忧的特殊心态。下片抒写久别相思不期而遇的惊喜之情,似梦却真,利用声韵的配合,宛如一首乐曲,使听者也仿佛进入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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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来源:《语文报·高一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