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南方暴雨就像母鸡下蛋没完没了咯咯哒哒下个不停。
可以看见暴雨啪啪响地肥肥的砸破窗玻璃,狂风不怀好意色色地连泥带枝刮起树根,发疯的洪水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着爬上高速路,撕扯着泥石流追赶着路道上的农用车、巴士与行人,剩下猪鸭羊与人在一片惊恐中落荒而逃。
就像“续费包月”似的,上个月已经来过好几回,这回更是凶猛了;贵州、广西、湖南、福建、浙江等8个省份在7日14时至8日14时仍会有大到暴雨天气。于是,那原本奔驰的铁路现在安静了,就像十七八岁的少女,看着暴雨从天而降,裹着山边的泥石流呼啸而过。
今年的夏收估计是够呛了;忙了半年的老农们却是犹豫和苦痛了起来。
暴雨收割了稻穗献出的初吻,还满是得意地将怀孕的果实彻底地阉割了;只见稻杆在暴雨中默然无语,脸上全是被狂风霸占过后的累累伤痕。果园里的芒果、香蕉和荔枝,此刻东倒西歪卸下了原本漂亮的妆容,瘫软地摔满了泥地。
在南方生活过的人,总要遇见几场未及躲避的赤裸裸的暴雨。
在狂暴的暴雨来临中,柔软地心底最牵挂的人是谁?
在没有恋人的时候,不管在哪,想必内心牵挂的依旧是身边的亲人;对于大多数人,这是毋庸置疑的答案。
小时候,从县城通往乡镇,从海拔几百米的地方上升到一千三百多米,要翻越好几座覆盖着杂木林的大山,而唯一的公路就盘旋在陡峭的半山上。对于当地开车的人来说,这是在“血盆子里抓饭吃”,一个不小心,拐弯不刹车或者轮胎打滑,车子就很可能从山上掉下到山沟里去,车毁人亡。
每当暴雨肆虐的时候,这条山路就很容易塌方。母亲在家,每每下雨不免提心吊胆,总是在祖宗的牌位前烧香祷告,问在外开车的兄长回到家了没有。当听到已然到家或没有出车的答复之后,心才安定。
然而,有的人却没有这样的幸运。
有一年暴雨发大水,一个要好的伙伴,路过家门口的河沟差点被洪水冲走了;那是他第一次面临着滚滚洪水的生死考验,只是他终于喝了不少水之后扑腾着抓住了岸边的几株杂草,幸运地捡了一条命惊魂未定满脸煞白地回来。
而就在那一年,不远处的一个村子,眼睁睁看着人在洪水中翻滚,看着数幢屋子顷刻间垮塌,看着车马牛就像一只只飘荡的芦苇杆,然后在呼啸而来的泥石流的巨浪中从大地上顷刻消失;在大自然的面前,深感自己犹如蚂蚁的卑微。
可是,那个时候,在多少人的内心当中,还有一场巨大的暴雨,在弥漫,在肆虐,在毫无顾忌的疯狂吹打——人的贪欲、自私自利就像暴雨引发的洪水,毫无节制不择手段。
到处都是被砍伐脱光的森林,被烧得精光的野坡,犹如饱满的少女的山石被采伐一空,不少地方,犹如青楼留下的被嫖客抛弃的老妓女,干瘪的身躯千苍百孔。
有人感慨地告之,在他们那个家乡水都是山泉,每年原本绝对不会缺水,人完全可以像水牛一样捧起来低头就喝。可前些年,山上手抱的大树被砍光了,新种了一批速长型的木材苗,但是没法储水,以至三四月份,村镇却是也开始缺水了,更别谈秋冬农忙时候。
更为可恨的是,到了六七月份夏日暴雨季节的时候,只见从山上冲下来的洪水肆无忌惮地泛滥着,裹着泥石流冲到绿油油的农田里,毁了辛苦培育了半年的庄稼,甚至村子也有被塌方掩埋的危险。
还好,这两年提倡环保了,还实行了河长制,“青山绿水就是金山银山”;人终于不再可以为所欲为。
但更应该的是,人们把敬畏深深地埋在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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