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流区中医医院,“邓氏骨科”是这里的招牌,多年来,来自各地的骨科疾病和骨伤的患者络绎不绝。在骨伤科的门诊,无论是71岁的“邓氏骨科”第二代传人邓治英还是在这里学习精进的年轻医生们,都在为了传承这个传奇般的中医特色疗法而不断努力着。
这个“邓氏骨科”有着怎样的历史和轶事?为何能扎根双流传承至今?6月28日,记者来到了双流区中医医院,了解到了其中的秘密……
两代“骨科圣手”
上世纪40年代,白家和华阳的老百姓口口相传着一名正骨医生的事迹,这名医生行于乡间,用手法复位、夹板固定、接骨续筋等方式专给劳动大众治疗骨伤,疗效显著,这名医生便是邓治英的父亲、“邓氏骨科”的创始人邓善堂。
新中国成立后,邓善堂仍然致力于为普通群众施治,其间还将针灸、理疗等中医诊疗手段与“邓氏骨科”融会贯通,随着时间推移,邓善堂的医技得到进一步精进,受到了更多当地人的欢迎,还在原华阳卫生学校担任实习基地指导老师,“邓氏骨科”从此有了传承的窗口。
因为父亲从事的行业之趣味,以及其济世的情怀,邓治英从小就视父亲为偶像,立志要成为他那样的好医生。于是,邓治英开始自学医学知识,1972年,20岁出头的邓治英前往华阳,终于成为了“邓氏骨科”的传承人。
从1982年进入双流县中医医院至今,40年的医生生涯里,邓治英用父辈传下来的医技继续弘扬着“邓氏骨科”的民间号召力。“随着改革开放的到来,国家层面非常重视中医学发展,后来通过中西医结合的理念,我也上了函授大学,‘邓氏骨科’还融入了更多技术。”邓治英还根据病人体质及骨科疾病的特点,主张在内补气血的基础上,以活血化瘀、舒经活络、去腐生肌、促进骨生长为主的内服中药治疗,有效率达到了95%以上,还进一步将针灸、推拿、按摩、拔罐、中药外敷内服等方法配合现代诊疗技术,让“邓氏骨科”具备了诊疗骨科重症的能力。如今,“邓氏骨科”已成为能够应对各类骨科疾病,以及骨结核、骨髓炎、股骨头坏死、骨肿瘤等重大骨科疾病的综合诊疗体系。
邓治英为患者做针灸
在邓治英的办公桌上,保存着一个曾经在病人身上取出的胫骨。这根胫骨的原主人在入院时刚刚成年——上世纪90年代,邓治英接诊到了一名年近20岁的骨髓炎患者,由于感染严重,加之介于当时的治疗条件,邓治英运用“邓氏骨科”的疗法取出了其发病的胫骨,帮助小伙脱离了生命危险。后来听说这名年轻人生在单亲家庭,连5角钱一天的住院费也付不起,邓治英便联系到相关单位,解决了其900元的医疗费用,住院2年后,年轻人顺利康复:“现在算来他也已经四十多岁了,在家乡创业,日子过得红火。”想到这里,邓治英满是欣慰。
2003年,原双流县城西门外有一名叫袁青(化名)的病人因胸椎骨结核瘫痪在家一年多,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前往邓治英处求诊,邓治英为袁青配制了一套内服外用的中药,坚持治疗一年半后,袁青甚至恢复了劳动能力。“这个病人病好了以后,对生活的有了信心,后来找了个修自行车的活路养家糊口,我都很感动。”邓治英说。
邓治英告诉记者,由于“邓氏骨科”名声在外,从全省乃至全国各地前来求诊的病人常常络绎不绝。如今,双流区中医医院骨伤科门诊是门诊大厅里人气最高的“地段”,每天要接诊两百余名患者。
2011年,邓治英到了退休的年龄,还因为心脏疾病做了多次手术,但在医院发出请求后,她想也没想就接受了返聘:“我当了一辈子医生,看病已经成了我的终身爱好。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只要回到门诊,看到病人来找我求助,感觉一下子就好了很多。”“50后”的邓治英已年过七旬,但她依然愿意每周来为大家瞧病:“在这里我开心,这个理由就够让我回来了。”
年过七旬的邓治英坚持坐诊
对后辈充满信心
邓治英说,直到今天,“邓氏骨科”也没有停下创新的脚步,如今在她和徒弟们的努力下,“邓氏骨科”正在融入更多新技术,并针对目前人群普遍存在的颈肩腰椎疾病拓展疗法:“我现在年纪大了,心脏也有些问题,但我对我的后辈们充满信心。”
而说到带徒和传承,无论是父亲邓善堂还是邓治英,都秉承着开放的理念:“以前很多中医古法是家族式继承下来的,但‘邓氏骨科’是诞生于基层,从始至终都在为劳动群众服务,所以只要具备学习和发展能力,都可以成为‘邓氏骨科’的传承人。”
现双流区中医医院骨伤科主任杨茂清(右一)早年时跟着邓治英(中)用“邓氏骨科”的技法治疗患者
邓治英回忆说,邓善堂在行医的时候,只要听说病人家境贫苦,就再也不会想费用的事情,还会将他们请到家中,抬来自制的担架为他们治病,甚至会为他们准备餐食,提供临时的住处。上世纪60年代,邓善堂还主动响应号召,前往灌县(现都江堰市)为炼钢工人治疗跌打损伤。父亲的济世情怀时刻都被赋予实际行动,这都被邓治英看在眼里,“为病人着想,不要光想着挣钱”,这句话也成为了邓治英行医路上的个人准则。
“邓氏骨科”对骨科疾病的疗效显著,部分特长甚至强于同领域的西医手段,但邓治英从来没有因此为患者涨价。患者田伟(化名)在上小学时不幸患上骨髓炎,是学校认定的特困生,得益于此前的社会募捐才接受了初步治疗,但治疗效果不佳,田伟的小腿缩短变形。邓治英接诊到田伟时,想方设法为他减少治疗费用,还让他奇迹般康复。第二年,田伟又不慎大腿骨折,在成都求诊听说至少都要6000元,这时的邓治英又伸出援手,让田伟只花了2000元就治好了腿伤。
“邓老师在带我们的时候就反复强调,不要老想着靠‘邓氏骨科’赚钱。”邓治英的徒弟,双流区中医医院骨伤科主任、副主任医师杨茂清说,在邓治英刚来到医院不久,自己就成了邓治英的徒弟:“在上世纪80年代,有很多因为意外导致骨伤的病人,他们家里面都不富裕,好多人来院求诊的时候都身无分文。”但是,邓治英总是要求徒弟们先把他们的病治好,医疗费的事情到后面再想办法。这样的医者心让杨茂清感觉醍醐灌顶,在邓治英身边更加努力:“这种为病人着想的精神品质,也是‘邓氏骨科’的一部分。”
在双流区中医医院,已有5名医生成为“邓氏骨科”的传承人,杨茂清更是同邓治英一样,成长为了一名科室主任和成都市名中医:“经历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现在我都在带徒弟了,‘邓氏骨科’不久后就会有第四代传承人了。”杨茂清说,现在老师年纪大了,自己作为科主任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还是希望邓老师能放心,我们这些后辈会把‘邓氏骨科’传承好、发扬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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