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难忘记

——西北环游日记之十三

文/石清华

《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的乐曲响起，在车行速度不快、夜深人静的车厢里显得清晰、响亮。

“喂，李叔，我是张艳红，武昌站快到了，请您做好下车准备。”“好的，谢谢你。”离我铺位较近的李叔有点听觉障碍，手机声音开得很大，周边的人可能都听到了。老李七十几岁，沉默少言、为人和善，外出活动，只因听力差点有些不便。幸有张导真把他当成了亲叔，到各处活动的相关要求张导大多要与他面对面地重复一次。每到集合时张导首先查看关注的重点对象，有时李叔未到，立马电话，一旦没人接听，就急得如热窝上的蚂蚁，到处询问、多方打听，一有消息，就跑步去接人。有时跑来跑去，额头上一颗一颗的汗珠直往下掉。虽然时有虚惊，但却完璧归赵。

凌晨一点多钟，武昌下车的旅客肩背手提，与醒来的朋友小声互致问候、握手告别。张导则两手不空地走在游客前面，轻声细语地提醒：“请大家小心点。”

我睡眼惺忪地瞄了一下，呵，还有的是时间，赶紧起来把行李从七车厢搬到十一车厢。原来报名时，曾向工作人员强调：我与老婆白云走A线，住对面铺或上下铺。结果分组名册上我在A线，白云在B线，当然就天各一方了。我将此情况向旅行社反映，正好张导处理。“石叔，我是张艳红，旅行社的导游。向您和白阿姨道歉：对不起。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负责把您和白阿姨调到A线，但铺位可能在不同的车厢，您能接受吗？”听到那柔和甜美的电话，正在燃烧的火焰顿时烟消云散。“可以接受。”“好的，谢谢您两位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在分别十多天之后夫妻终于在列车上团圆了。

四点四十四分，列车到达咸宁火车站，五点二十分到达终点站——赤壁。这是三国周郎赤壁么？那奠定三足鼎立的大战，几乎妇孺皆知。如果是“樯橹灰飞烟灭”的遗址，那么应比岳飞的“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宁夏还要热闹，至少也不像现在这样安静。六点钟将要登上返回荆州的旅游车时，还只有独立秀美山头的柔和阳光，俯视街道上稀疏的行人、偶尔来去的车辆，把山间轻飘的薄雾慢慢捧上去，却没看见战场旧址、宾馆酒楼、景点标语。可以推测不是周郎赤壁，尽管不是，那一栋栋、一排排高大的楼房，都在中华大地上镌刻着同一个名字：日新月异。

旅游车门打开，也许人少了些，也许离家近了不怕丢失，也许还想吹点晨曦中清凉的风，所以车门一开，那几个奶奶居然没有去堵车门、没有去抢车门。从言谈中得知她们是贩卖蔬菜的，可能赚了一些钱，有了钱，我就是姑奶奶。呵呵，没人上，我上。与老婆白云率先走到车后刚坐上，前面就有嘹亮的声音传来：“这个司机小气得要死，热死人的，空调都舍不得开，是怕我们出不起钱吗？”其中有一位大约还算理性、有点教养的小妹妹相劝：“车门才打开，人才上去，开了空调也要等一会啦。”小妹妹的劝说有效，吵闹者瞟了一眼劝说者，也没再说什么了。

九点二十分，旅游车到达凯乐酒店门前，游客下车。有不少萍水相逢的兄弟姐妹笑脸相对、握手道别。在十多天的游玩中，从不认识到认识到友好交往，除极少数唯我独尊的母夜叉让人敬而远之之外，绝大部分兄弟姐妹都用美好的人性在美化彼此间的关系，也美化着这个世界。

在十多天的旅行中，大家都只管自己尽情地看、尽兴地玩，在景区内信马由缰、自由往来。相互聊天、彼此说笑、拍照留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跟上导游不掉队就行了。万一掉队了，导游张艳红也会想方设法去找回来。在等待时往往有游者怨声不断：有的指责导游张艳红没有尽职尽责。我认为那简直是歪理邪说，咱们都是具有行事认知能力的成年人，导游已经说清楚、讲明白，对大家的疑问进行解答，安排好大家的食宿行玩，就已经很称职了。难道要导游小张把我们这些老伙计手牵着手去玩过家家、捉迷藏吗？有的诅咒掉队者的愚蠢，那也不公正，掉队的原因可能是多种多样的。或是听力有障碍或是年龄大了健忘或是痴迷某景点而后至。当然，掉队、迟到是不应该的，集体活动，应遵守共同的游戏规则，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面对掉队、迟到、争吵、怨气等不和谐行为，张导既不指责掉队者，也不嗔怪生气者，只是把那永远的微笑送给大家：“各位叔叔、阿姨，对不起，是我的工作没做好，耽误了大家，请原谅。”

导游张艳红在我们的旅游活动中是最辛苦的。她心中装的是大家的衣食住行、玩得开心；想的是大家的人身安全、和睦相处；做的是走前跑后、解说询问。大家有目共睹的是在上下车时，她总是在帮年龄大些的游客搬拿行李、搀扶老人。在进入新疆查健康绿码时，她耐心细致地告诉不会使用智能手机的爷爷奶奶如何运用，有时长达四十分钟。如此等等，就算是自己的女儿、儿媳妇陪伴出游，大约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张艳红是一位好导游：模样俊俏、态度和蔼，细致耐心、服务热忱，考虑周到、待人平等。我的临别赠言：“再没人能唱出像你那样动人的歌曲，再没有一个美丽的姑娘让我难忘记。”

（2021年6月29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退休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