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璟璟

近日，网友吐槽河南平顶山鲁山县花700多万元建造了一个牛郎织女地标雕塑，疑造价过高。有记者就此事致电鲁山县住建局，却遭工作人员辱骂。该事件引发广泛关注。当地住建局后续回应称，雕塑的招标建设符合流程，有质疑可向审计部门提出来。（中新社）

七夕、爱情等元素的堆叠赋义，显然无法拯救这尊巨像“傻大粗黑”的灾难性审美。不见丝毫浪漫，只有满腹猜疑。当下，无论是当地市民还是围观网友，对这尊雕像及其背后的故事，都展现出了刨根究底的强烈兴趣。各方拭目以待，且看这对来历可疑、靡费不菲的“牛郎织女”，到底有着怎样的真身？

高高伫立黄金路口，飘然于车水马龙之上，有意先声夺人的“牛郎织女”雕塑，堪称硕大无朋。不少人基于朴素的美学直觉，直言对之“爱不起来”。这种心理反馈，着实有情可原。毕竟，这尊大而无当的雕像，整体而言，实在未见匠心巧思，更未能给人眼前一亮之感。当一件自诩的艺术品，未能在“艺术层面”构成基本的说服力与感染力，乃至反倒因肉眼可见的平庸而沦为被群嘲的对象，那么伴随其专业价值、专业权威的垮塌，必然会激起连锁反应。

艺术性，始终是艺术品的护城河。而当一件所谓艺术品的货币定价和其所呈现出的艺术价值极不匹配的时候，便注定要遭受质疑和审视。随着各方跟进调查，鲁山县花700多万元打造的“牛郎织女”雕塑，越来越多的疑点被挖出。比如说，涉事的施工方，自2019年以来，已多次中标鲁山县的雕塑建造项目，俨然“百发百中”有通天之能；再比如，该项目建成揭幕距中标不过一个半月“快如光速”，且有网友曝出开标之前就已打好基座……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其中水深。

诸如雕塑等艺术作品，天然存在着极高的设计师品牌溢价，也即所谓“艺术无价”。但是，倘若相关项目采购招标本身存在程序瑕疵，那么一切就另当别论了。一个不言自明的逻辑是，当正常的比质竞价规则被扭曲，当正常的审美判断让位于其他因素，那么最终呈现出的“成果”，大概率就会不伦不类、不孚众望了。 700多万的“牛郎织女”雕塑，很难说是一件纯粹的艺术作品，太多附着其上的妄念与利益，使得其更像是一个被孵化出的怪胎。

一件成功的艺术作品，的确可能成为城市营销的妙手。但从近些年的实践看，大投入、大体量、“大块头”的城市雕塑，却是多成败笔。明知风险奇高，费效比极低，却仍有一些城市前赴后继重蹈覆辙，如此押下重金佯装狂赌，到底所为哪般，终究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