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者/供图

初春的北京，依然寒风凛冽。香山公园西北方的群山中，在一处山顶上座落着海淀区四季青镇森林防火尖山1105瞭望塔，海拔760米，从这里，近可俯视周边山脉，远可望北京城区。记者从香山公园出发，粗略计算了一下，驱车上山用了40分钟，一路上弯弯绕绕，没有村民住家，只有山下五环的风景和不时传来的鸟鸣。到了山顶，明显感到脚底穿风，额头顶风，温度比山脚低了至少5度。

与群山为伴 与草木为友

1105瞭望塔在海淀、石景山、门头沟三区交界处，护林员杨生和他的妻子庞连桃就驻守在这里，每天瞭望山林，定时报告，防范山火。像他们这样长年孤守在山顶的瞭望塔，被当地人称为“夫妻哨”。2011年3月，四季青绿景公司找到刚从河北张北县二台镇来京打工的杨生夫妇，想让他们上山当护林员，杨生没有多想，带着妻子上了山。那一年，杨生42岁、庞连桃41岁。12年的时光里，两人、三餐、四季，“你守护绿，我守护你”，杨生夫妇终日与群山为伴，与草木为友，只为守护那里的一草一木。

“1105，一切正常，一切正常。”平时，夫妻俩不分昼夜轮流瞭望，每天从早到晚先后5次向镇森林防火指挥部及四季青绿景公司报告情况。遇到偶有上山的游客，杨生向他们宣传森林防火注意事项；发现有野外用火的，杨生夫妇立即进行阻止。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当好森林防火的“千里眼”

森林防火瞭望塔在森林防火检测当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可对林区森林火警进行及早的报告。任何工作，责任为重，既然干了，就要担当。杨生夫妇以瞭望塔为家、远离人烟，充当着森林防火的“千里眼”。“每年11月至来年4月，进入森林火灾高风险期，我的心始终都在悬着，晚上睡觉都很轻，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被惊醒。”杨生说：“要是风大，那风险就高，我五六分钟就要出去拿望远镜看看，自己心里着急，就多跑一趟，出去转一圈，心里才能踏实，我俩就一直这么轮流着守。”

从山下上到1105瞭望塔，要经过一条长约数公里的专用防火路，平时他们的生活用品由上山的护林员捎带上来，或是杨生半月下次山集中买。几年前，山上的瞭望塔还没有接入电网，那时候夜里夫妻两个人只能点起蜡烛，对讲机需要每天到西山林场充电。后来在林业公司的努力下，山上通了电，也安装了电视和电暖气。但是夫妻二人的生活用水，还是需要用车运到山顶，储存在水窖中。冬季遇到大雪封山时，水是山上最宝贵的资源。杨生说道：“每次带上来的水最多能坚持20天，到了冬天就要省水了，洗菜水给狗喝，水如果是干净一点儿的，连擦地都舍不得。”

在艰苦环境中尽职守护

守山的12年，赶上12个春节，杨生夫妇都是在瞭望塔里度过的，他们只能在火险低的时期，轮流回趟家乡。逢年过节，他们在消防队的儿子总是上山来和他们团聚。12年中，不能回家的遗憾也很多。“2013年我母亲做开胸手术，进了ICU，我只能每年夏天回去看几天，母亲身体不好。大部分都是妹妹和哥哥在伺候，我什么都没付出。去年10月份，母亲没了，这些年我亏欠她太多太多……”说话间，杨生的声音哽咽了起来。“都是为了生活，我还有我应尽的职责，要把北京守住。”

在瞭望塔上远望，北京的白天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北京的夜晚万家团圆，灯火璀璨。坚守多年，作为护林员，杨生夫妇的心始终和防火紧紧连在一起，过程中他们也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风景，这是他们在艰苦环境中自我调整的一种方式。杨生保持着每天一条抖音的更新频率，已经积累了400多条视频。“有时候在上山，没有别的声音，我就照照夜景，拍拍日出。每条视频我都会写‘守护北京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一片片山、万千棵树，杨生夫妇守护了多年，让他们感到最欣慰的是，这里始终平安无虞。在整个海淀辖区森林，像1105瞭望塔这样的瞭望塔共有18座，驻守在那里的几乎都是“夫妻哨”。常年来，与海淀辖区满山林木相伴的，还有1200余名护林员四季不停地守护。（记者 肖威 实习记者 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