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卡萨娜·丽尼夫

    ■ 区听涛

    在当今全球古典音乐领域里，女性正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许多优秀的女作曲家、女歌唱家、女演奏家活跃在乐坛上，关于她们的活动报道见诸报端或出现在大小屏幕上，人们习以为常。唯独关于女指挥家任职或离职的新闻，时常会成为欧美音乐界的热点话题。

    2022年1月，乌克兰籍女指挥家奥卡萨娜·丽尼夫被任命为意大利波罗尼亚市立歌剧院音乐总监，成为世界歌剧之乡意大利历史上首位女指挥家，被意大利媒体称为“创造了历史”。

    此前，丽尼夫一直活跃在古典音乐大国德国、奥地利，曾担任德国巴伐利亚国家歌剧院的首席指挥助理，并成为德国拜罗伊特音乐节145年历史上第一位女指挥家。2017年她转至奥地利格拉兹歌剧院担任首席指挥。

    丽尼夫对媒体表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竟然“创造了历史”，自己只是对在意大利的新角色充满期待，并希望今后作为指挥的道路能平坦一些。

    奥卡萨娜·丽尼夫的经历正是女指挥家群体职业生涯的一个缩影。关于女性是否适合指挥交响乐团，在欧美音乐界历来都有所争议。人们普遍认为，乐团指挥是一个具有权力的位置，例如，指挥大师卡拉扬被称为“指挥帝王”，俄裔指挥家捷杰耶夫被称作“指挥沙皇” ，也就不足为怪了。

    芬兰的约尔马·帕努拉教授在2014年一次电视节目中说，女性不适合指挥类似布鲁克纳、斯特拉文斯基作品等“男性化”音乐，只能指挥德彪西作品等“女性化”音乐。

    现任澳大利亚悉尼交响乐团首席指挥的西蒙娜·杨，多年来一直为女指挥家“正名”，呼吁权利平等。她认为，人们犯了一个基本错误，即男性代表强大，女性代表敏感，而实际上不管是男性或女性音乐家，都需要有强大和敏感两方面。

    一直以来，女性在突破音乐界的性别刻板印象方面做出了巨大努力，世界各地的杰出女指挥家都在为获得认可而斗争。

    从欧洲音乐史上看，意大利的弗兰切斯卡·卡契尼是第一位女作曲家、歌剧家兼指挥。奥地利的玛丽亚安娜·冯·马蒂安娜（1744-1812）也是集作曲、歌唱和指挥于一身，她于1783年在维也纳指挥了自己创作的清唱剧首演。法国人纳迪亚·布朗热（1887-1979）虽以作曲闻名，但是作为女指挥家于1938年指挥了美国规模最大、最优秀的波士顿交响乐团，成为该团历史上的第一次。

    在德国，1977年，瑞士人西尔维亚·卡度芙成为德国的第一位女性指挥兼音乐总监，就职于索林根城市交响乐团。1961出生于澳大利亚的西蒙娜·杨，在2005～2015年期间任德国汉堡国家歌剧院院长兼音乐总监。2016年之前，爱沙尼亚籍女指挥家克里斯蒂娜·珀斯卡（1978年出生）曾出任柏林喜歌剧院乐团指挥。乔安娜·马尔维茨（1986年出生）作为欧洲最年轻的指挥兼音乐总监，曾就职于德国艾尔福特剧院，2018/2019音乐季起，担任纽伦堡国家歌剧院音乐总监兼爱乐乐团指挥……

    2021年1月，国内公映了由荷兰、比利时共同拍摄的电影《指挥家》，是根据安东尼娅·布里科的经历改编的，讲述了20世纪初期，她从纽约音乐厅领位员成长为知名指挥家的励志故事。安东尼娅·布里科（1902-1989），曾指挥过洛杉矶爱乐乐团、旧金山交响乐团等一流乐团，并在1930年首次指挥了著名的柏林爱乐乐团，成为第一位被国际上广泛认可和关注的女指挥家。

    当今，美国最著名的女指挥家是马琳·阿尔索普（1956年出生），她曾担任美国巴尔的摩交响乐团总监，是美国交响乐团中职位最高的女性。2019年9月起，她任维也纳交响乐团首席指挥，并指挥了奥地利广播交响乐团。

    另外，1980年出生于美国纽约的墨西哥裔女指挥家阿隆德拉·帕拉，近年来也获得了音乐界和观众的高度关注，她于2015～2019年担任昆士兰交响乐团总监，2017年还获得了“墨西哥文化大使”称号。

    尽管如此，从全球来看，女指挥家数量依然很少，即便在古典音乐普及度较高的欧洲和北美国家也不例外。德国巴伐利亚古典音乐广播2017年11月的一份统计显示，德国有130多家交响乐团，而女指挥家屈指可数，仅有3名。2013年，只有一位女性指挥家跻身全球前100位最忙碌的指挥家行列，但从2019年的数据看来，这个数字已经达到8位。这让人喜悦，也仍然令人颇为遗憾。

    德国慕尼黑曾举办过一次女性音乐论坛会，会上有一个议题：“女指挥家出现在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上，还要等多久？”与会专家学者得出的结论是，也许在五年、十年以后。

    看来，女指挥家不再成为热点话题，音乐界还需不断努力。就像《指挥家》中，布里科面对严师穆克郑重其事地说出的那句感人台词：“就算你不帮我，我仍然要成为指挥家；为了音乐，我宁可放弃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