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8日，句容天王镇白沙村。根据“全国脱贫攻坚楷模”赵亚夫真实事迹改编的扬剧《亚夫新传》举行建组大会。81岁的赵亚夫先生专程赶到现场，在赵亚夫事迹馆这个特殊的地方，和剧组所有成员“掏心窝子”地说说自己。

农业科学家赵亚夫（右）和他的扮演者马晓祥

把英模人物还原成邻家大叔

从《赵亚夫》《亚夫之光》再到如今的《亚夫新传》，剧名的不断更改反映出该剧在创作主旨上的不断进阶。

《亚夫新传》由江苏省演艺集团扬剧团创排，以江苏著名农业科学家赵亚夫的先进事迹为创作素材，着力塑造一位戏剧舞台上知识分子的艺术形象。该剧历时三年，几易其稿，最终选择了从赵亚夫在江苏农科院院长的位置上退休后，推行有机农业生产的开始，通过“重返茅山路”“竞标结穷亲”“水酒见人心”“智赚计算机”“雨中师徒情”等充满生活质感、生动鲜活的戏剧场面，塑造了一个真实、可亲、可信、可敬的赵亚夫的艺术形象，展开了一幅当代苏南茅山乡村的风情画卷。

“赵亚夫先生的身上云集了很多响亮而又令人敬佩的荣誉称号，他对农业的深入研究和对农民的深厚感情，形成了宝贵的亚夫精神，而在亚夫精神的影响下，一批又一批的农业技术专家汇聚到了一起，秉承着把成绩写在大地上、把成果留在农民家的信念，努力探索科技兴农、以农富农，这使得我们这次的剧目创排有了特殊意义。”省演艺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郑泽云介绍，该剧是该集团迎接党的二十大的一部重点剧目，全剧没有惊心动魄的大起大落，尽在乡民邻里的家长里短和日落日出的人间烟火之中娓娓道来。

编剧陈明感慨，接手创作以来，他先后走访赵亚夫和他的团队，以及和赵亚夫一起工作的科学家们，进行了大量深入采访，并翻阅了全国媒体相关的报道和评论近千万字。“此次创作对我来说也是一次精神上的洗礼。走进这些浩繁的素材，实际上也是我对一个英雄人物真正理解的过程，或者说是走进他成为一个英雄的过程。”在陈明看来，拼搏、为民、创新、执着、坚守，是亚夫精神的精髓。“我试着在剧本中把赵亚夫这样一个英模人物还原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像生活在身边的一位邻家大叔，在执着和坚守的过程当中体现他的人格光辉。”

种田，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人生四季如同自然界的四季，春种夏忙，秋收冬藏，但是赵亚夫先生似乎一直都忙碌在火热的夏季，即使在退休以后还要再出发，这才有了今天我们的扬剧《亚夫新传》。”扬剧团团长王啸冰说。

省扬剧团团长王啸冰

现场，已经81岁高龄的赵亚夫回忆起二十年前的“退休”，依然记忆犹新。

“我是个书呆子，参加工作后又是一个农呆子。”赵亚夫说，自己一辈子就晓得农民苦，要帮助农民富起来，帮我们国家的农业强起来。“年轻的时候吃不饱肚子，就总想着怎么帮助农民，让稻子高产；后来又带着大家种草莓、种葡萄、种蔬菜，扩大种植品种和范围；再到后来农牧结合养殖，帮助农民富起来……”

正闷着头干得起劲呢，却发现已经到了60岁。

“啊？要退休了？！我心不甘啊，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任务也还没有完成……”赵亚夫当时的心情就像被泼了盆凉水，又有些着急：刚刚看到了一点希望，找到了一些线索，眼看快要抓到点子上了，正想大干一场……

怎么办？

“我后来就想，我不拿工资总不要紧吧？不要报酬，义务帮助农民做事，把中国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文章做下去！”朴素的语言，却让满堂的演职人员心里写满了敬佩。

赵亚夫的“人生下半场”至此开始，扬剧《亚夫新传》也从此处开篇。剧中，退休后的赵亚夫与老伴一同重返奉献了全部青春的茅山乡村，选择一块“推行有机农业生产”的基地再启航。

扑在田间地头几十年，赵亚夫说，其实自己的观念也是在不停转变的。

过去，自己一心想靠科技兴农，后来发现不是这么简单的事。光有科技不行，那只能帮助一部分的农民，解决不了共同富裕。后来，他依靠乡镇党委、村党支部搞合作社，通过党建把全部农民动员起来，组织起来。从填饱肚子、搞经济效益再到搞生态农业、生物多样性农业，边走边“悟”。

“听到总书记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我高兴得不得了，说明我没走错。”赵亚夫饶有兴致地介绍，他们的稻田里，现在夏天有130种小动物，在水里游，在稻田里跳，老早的时候只有20种。用不到农药，用不到化肥，就靠生物间的动态平衡，现在水稻的产量已经可以达到1000斤，一亩小麦净收入就有2000到3000元。

“农民种好田，也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赵亚夫笑呵呵地说。

赵亚夫的饰演者马晓祥

赵亚夫现场的一番话也让剧中赵亚夫的饰演者、国家一级演员马晓祥感触良多：“我从亚夫老师的身上看到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看到中华民族的精神，看到中国文化的精神。我一定竭尽所能演好这个人物！”

如何让英模人物“立”上舞台？

将英模人物搬上舞台，如何避免扁平化、口号化、概念化？无疑是摆在《亚夫新传》主创面前的一道难题。

“把英模人物搬上舞台，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对于树立我们的民族自信、文化自信，展示中国人的精神，有着重要的作用，但是它的难度也极大。”此前，已有李保国、袁隆平、朱有勇等一批农业科学家被搬上舞台，在总导演黄在敏看来，从主人公动作的独特性、性格的独特性，到开掘出每一个英模人物精神制高点的独特性至关重要。“文艺作品是要在生活的基础上给予更精准地提炼、更典型的加工。在我看来，亚夫精神最核心、最有价值的部分，就是面向未来，高瞻远瞩的一面。”

《亚夫新传》除了描写赵亚夫“解决农民的脱贫致富”“把论文写在大地上”的动人事迹之外，突出赵亚夫引领当地农民走“绿色农业”生态致富之路的艰辛历程，通过茅山农村从温饱型逐步过渡到“美丽乡村建设”的大格局中去的事迹，以及赵亚夫这一代知识分子探索农村未来发展的路径，透射出他作为一个农业科学家的情怀、担当和“忧患意识”。

“30集的电视剧，可能都没有办法把赵亚夫先生这一辈子为农民所作的贡献写得圆满、写得精彩。两个小时的舞台剧到底怎么写？怎么演？把他的哪一个精神层面的东西体现在舞台上？”导演李杰坦言，创作的过程也是艰难把握、艰难选择的过程。

赵亚夫曾经说过一句话启发了李杰——“我这一辈子说得高一点是我的事业追求，说得平一点是我的兴趣爱好”，老先生身上的这份通融、亲切感让他一下子找到了创作的突破口。

“他的平凡、朴素和面对农民时的智慧，以及博大的胸怀，还有设身处地在一枝一叶、一花一果、一碗水和一方土地上的一点点实实在在的行为过程，就是我们要在舞台上表达的。我希望可以打造一台可看、可感、可触摸，有芳香、有农民的味道，更有科学家心胸的平凡朴素的精神世界的表达。” 

据悉，《亚夫新传》预计将于下月底首演，除了在故事情节的构思、舞台呈现的设计以及轻喜剧的舞台风格上下功夫外，该剧还着力通过扬剧这个地方剧种的唱腔，传递出浓郁的乡愁、乡情和农民的生活气息。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陈洁/文 郜炜磊/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