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环医生”这个词在拉丁文里是“走江湖卖药”的意思，颇有几番戏谑的意味，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被戏称为“循环医生”的人却发现了血液循环的规律，进而把生理学确立为科学。他就是英国医生哈维（1578-1657）。

哈维16岁入剑桥大学，后立志要学医，又到意大利的帕多亚大学求师。他不但像维萨留斯、塞尔维斯那样重视观察，还注重进一步的对比实验，并且非常善于让人们通过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来理解自己的理论。

有一天，哈维准备了一个讲座，幷事先宣布将有惊人的发现公布于世。来听讲的有政界的头面人物，有亲朋好友，还有许多来看热闹的市民。

讲座开始后，哈维首先从铁丝笼子里提出一条数尺长的青花蛇平放桌上，捡起一把小刀，“嘶”地一下，拉开个一寸长的口子。然后才开口说道：“我先来讲一下心脏在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用。我今天选择蛇来演试，是因为这类冷血动物心脏收缩间歇长，容易看清，而且心脏露出体外后还能继续跳动一会儿。你们看，现在它一收缩就变白了，这说明血液被挤出心房，再一扩张时又红了，这说明血又进了心房。心脏在人体内就是这样一个小泵，一辈子不停地一收一缩，将血液在全身鼓荡运行。”

接着，他又从另一只笼子里提出一只兔子，他摸住一个地方说：“这是动脉，心脏收缩，血进入动脉，所以它就变粗。现在我们就来具体观察一下。”话犹未了，他一刀切开那根动脉管，血就如箭一般地射出来，惊得前排观众一阵骚动。

这时有人问道：“哈维先生，按照盖仑的说法，血是从肝流到全身后又被吸收的，就算你说是从心脏流出的，又怎么证明他不是被全身吸收掉了呢？”哈维笑一笑说：“你看，这只兔子的血已经流完，共有这么一小碗。如果是肉能吸收血的话，只这么一小会儿怎么能吸收这么多呢？我测定过，人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可以挤出二英两血，每分钟跳72次，20分钟送出的血就相当于一个人的体重，如果这血不循环回去，身体里哪有这样快的速度来不断制造它呢？”

这时又有一人站起来发问：“哈维先生，你虽然解剖了80多种动物，但人总是和动物不同，你又怎么能证明人体的血液也是在循环着的呢？”哈维拾起一根绷带，在自己的肘下紧紧地扎了一圈，说：“请你们谁来摸摸，你看这动脉血管靠近心脏的一头是鼓的，另一头却是瘪的，静脉血管又正好相反，这不正说明血是从心脏出来，在身上绕了一圈后又返回心脏吗？”

哈维的演讲取得了巨大成功，但他那双血淋淋的手却给很多人留下了心理阴影，再不敢找他看病。而哈维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写起自己的书来，在1628年，他完成了《心血运动论》。

这本书虽然只有67页，却是一座医学史上的里程碑，它彻底推翻了盖仑在医学界统治了1400多年的理论。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还有一点，哈维并没有找到证据——动脉和静脉的一头通过心脏、肺脏来交换相通，那它们的另一头，是如何相通的呢？

这个问题直到哈维去世4年后，才终于由意大利医生马尔比基(1628～1694年)给出了答案——动脉和静脉之间是靠一种更细的血管相通。马尔比基将其命名为“毛细血管”。

至此，血液循环理论才真正大功告成！

文中故事参考自《科学发现演义》，作者梁衡，山东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

（作者：书小言    责任编辑：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