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6300多公里的长江在上海和南通之间的长江口汇入浩瀚大海，而“江海门户”南通还有一个称号：“中国近代第一城”。这个称号与出生于南通的我国近代著名企业家、政治家、教育家张謇息息相关。

张謇是清末状元，除了有企业家、政治家、教育家的身份外，他还是我国近代水利事业的开拓者之一。张謇投身水利事业达40余年之久。

南通大学文学院历史系副教授羌建研究张謇多年，他梳理了张謇水利事业的开端：“1874年，21岁的张謇第一次走出家乡通州（今江苏南通），进入孙云锦幕府。同年，跟随孙云锦到淮安处理多年积案，目睹了淮河水灾给当地人民带来的深重灾难，便开始研读相关水利著作，立志为民解难，这也为他今后的水利事业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长江芦泾港水楗

相较于黄河，长江流域历来都是利多弊少，其危害远逊于黄河和淮河。因此，近代以前，历代中央和地方政府均把主要精力都用在黄河和淮河的治理上，对长江缺少统筹治理。1913年12月21日，张謇就任全国水利局总裁。1914年，张謇在南通召开了一次规模较大的水利学术研讨会，邀请中外水利专家共商保坍方案，决定修堤和筑楗双管齐下，得到了当时江苏省政府的支持。

其实，自鸦片战争之后，清政府被迫与列强签订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作为条约的重要内容之一，长江中下游城市成为重点开放地区。为了便利长江航运，列强采用近代测量技术，勘测长江中下游航道。1861年，英国海军部门便绘制了最早的一幅长江航道图。随着中外贸易的进一步发展，每年进入长江的外国轮船船型逐渐加大，长江航路日益显得无法适应需要。1919年，英侨商会以长江“航行阻滞，影响商业甚巨”，要求疏通长江航路，随后还呈请英国驻华大使向北洋政府交涉，并宣称北洋政府如果不能照办，该会将联合其他国家自设治江机关，妄图控制整个长江流域。面对列强咄咄逼人的态势，张謇等人力谏北洋政府抢先设立水利机构，以免国家权益落入列强之手。

1921年，张謇在给江苏省省长王瑚的信函中提出了著名的“治江三说”：一、设立统一的治江机构；二、培养专门人才；三、统一规划，分段治理。羌建介绍，张謇十分看重测绘人才的培养。早在1906年，张謇就在通州师范学校附设了测绘专科。1908年，学校又选取测绘科毕业生编班，继续增设土木工科，为中国的水利事业培养了一批实用人才发挥了重要作用。1915年3月15日，经过张謇一年多的反复呼吁和四处活动，河海工程专门学校在南京开学，成为中国第一所水利高等学府。

河海工程专门学校开学典礼

在张謇“治江三说”的影响以及江苏政要和地方名流的呼吁之下。1921年12月26日，北洋政府批准设立扬子江水道讨论委员会。扬子江水道讨论委员会的成立标志着我国近代长江流域水利工程建设的开始。

张謇留世最后一张照片:在保坍工程现场视察

1926年8月1日，已经73岁的张謇不顾身体不适，冒着酷暑视察长江南通段的保坍工程，病情加重，8月24日与世长辞。当时有人拍下了他视察保坍工程的照片，也成为张謇在世时留下的最后一张照片。直到生命最后一息，他仍坚守在治理长江的第一线。

羌建教授分析，由于种种原因，张謇的治江规划得以实施的较少，主要是对长江进行水道和水文测量等，但其所产生的影响却是不可忽视的：第一，他提出的“治江三说”有力地促进了扬子江水道讨论会的成立，并且对1928年改组而成的扬子江水道整理委员会的治江规划带来了一定的影响。第二，他留下了大量的水道和水文测量数据，为后世治理长江提供了重要的依据。第三，他主张的“束水归槽”治江思想，也为此后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扬子江水利委员会所沿用。第四，引起了人们对治江问题的关注，同时也对后来长江的综合治理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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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划 潘青松 田梅

统筹 王高峰

文字 邓晓琦

视频 王昊晨 王瑞枫

制图 朱丹清 陶蓉

“后浪”工作室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