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比下去。”

一.  

上个周末跟朋友阿琪在老家约饭。

仔细想来这是疫情阻隔下我们今年的第一次见面。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阿琪从去年七月份开始一直忙着备考研究生。

那天在某小吃店跟我面对面坐着,明显看得到黑眼圈的阿琪表情颇有些凝重的说出了一连串焦虑,其中就有:

也在备考的舍友基础比我好,我好慌。

XX师兄是二战复习时间比我长,我好慌。

刚好也是那几天,弟弟期末考出分,我亲眼看着他绷着个脸,从查完自己的成绩,到拜托妈妈打听班上那位曾挤掉他当了第一名的同学,最后知道自己总分以1.5分之差“险胜”,才松了口气。

我发现,他们的焦虑有些相似,就是:

我害怕没有TA厉害。

二.  

高中之前我也经常这样“害怕”。

我有一个固定的“竞争对手”就是跟我同届,又住在同一条巷子的阿双。

人际关系里有一种斗争叫做权力之争,这个权力是指人与人之间的“我说的是对的”“我比你优秀”这类处于权力上风的优越感。

它是现代社会以结果为导向的竞争意识,和单一维度的评判标准所共同造成的。

就像当时身边的人都以成绩的高低去评判我俩作为学生的优差。

这是一场自我们幼儿园起就有的“博弈”。

偏偏阿双就是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成绩平平的我总是被经常排名在级前列的她“碾压”。

我不满爸妈常常对我说:她比我好。

便带着愤怒的情绪开始了“怎么样才能比她厉害”的烦恼。

那个时候一遍又一遍出现在我饭桌上的她的名字,以及我爸妈提起阿双时,不同于提起我时的赞赏的神情,让我觉得,成绩好的学生才能被人喜欢。

只有我比阿双“厉害”,才能得到爸妈的关注与赞赏。

现在回想,这种比较培养了一个思维模式:

只有证明自己比别人强,才能获得爱和幸福。

三.  

后来怎样了呢。

我记得因为害怕自己不够她努力,去关注她的学习时长,每个科目的学习情况,周末有没有去补习,然后以她为标准要求自己。

她能做到的我也要做到,我还要做的比她多,比她好。

一本书多翻三遍需要有更多的时间,为此我经常熬夜学习。

那会儿我们班的老师要求我们每周都要写一篇周记来锻炼我们的写作水平,在我以成绩单上冰冷的数字为目标,自认为合理的给各科的学习安排做了一些“取舍”下,

像写周记这种短时间内不能帮助我把总分提上去的事情,我只留了很少的时间与精力。

但两周后的考试我的成绩不但没有进步,反而还有些下滑。

我也因此被老师叫到办公室,指着被她一眼戳穿的我周记作业“随便写写”的产物,开门见山的问道:

“最近怎么了?”

那天我想回答我最近都有认真学习。

只是看着桌上的周记这个“证据”,我讲出来的“认真”二字,任谁听都有点像在撒谎。

所幸老师并没有过多为难我,看着我低着头,支支吾吾的样子,只对我说要端正学习态度。

我点头如捣蒜,但直到走出办公室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在努力在认真,还是会被认为态度不端正,成绩也在下滑。

后来我被弟弟传染了感冒,一连病了大半个月。

感冒药让我早早就有了困意,再加上生病之后很不舒服,我决定暂时放弃我对照阿双改的学习计划。

变回原来的样子。

神奇的是,那个月的月考我的成绩进步了些。

当时想不明白,但如今其实有答案——为了比赢她,我确实是用了不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

我对学习计划的改动不是基于自己本身的习惯,而是别人的习惯。

我想比别人厉害,这个过程中我的方方面面都陷入了这场比较,害怕哪里不够好导致我落后。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即使我长一双眼睛在别人身上,也不能因此找出一定能让我进步的方法。

我过多的把关注度放在别人身上,去了解别人的长短板,却忽略了自己的。

四.  

回到开头的那个焦虑——我害怕没有TA厉害。

我们过往的教育模式导致了我们如今有这样奇怪的焦虑,尤其毕业后,看到原本差不多的同龄人突然参差不齐时,更容易有落差。

说来简单,我们都知道过好自己的人生就够了。

但那种自幼养成的模式真的太牢固了。

以至于如今即使没有人抓着我们去比,我们自己都会习惯性的比,然后习惯性的慌张、焦虑、不安。

好消息是,很多事情理解了它为什么会发生,就自然而然地拥有解决它的能力。

当我意识到自己习惯性的比较有多么的荒唐时,下一次再焦虑时,我会刻意地提醒自己——没有必要因为别人的人生,而否定自己。

我们只需要盯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够了。

一旦开始比较,我们盯着的就不再是事,而是人。

而我们都清楚,盯着别人做事,只会让动作变形。

我们都要开始明白,

证明自己比别人强,绝不是获得爱和幸福的方式。

你厉不厉害,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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