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注意力真会被“偷”走吗?千万别低估了人脑的智能程度|读+

信息爆炸的时代,当有限的注意力被疯狂收割、利用时,我们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信息的“奴隶”?

荷兰学者的一本《我们被偷走的注意力》向大家介绍了我们的注意力是怎么被吸引走的,并且也告诉大家,人的大脑很智能、在进化,自动会筛选信息,我们的注意力所受影响并没有那么大。

《我们被偷走的注意力》

[荷兰]斯特凡·范德斯蒂格谢尔 著 

王绍祥 林臻 译

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教师、导演、广告人都是“注意力架构师”

我们自以为看到的是一个细致入微的、一成不变的世界,殊不知这仅仅是我们的大脑在处理视觉信息时留给我们的错觉而已。

毫无疑问,信息首先累及的是眼睛,视觉信息占了很大一部分,眼睛就像是一个接受信息的“外置接口”。

所以,很多职业其实是“注意力架构师”,每天都在想着怎么吸引我们的眼球。如网站设计师、教师、交通工程师、导演、魔术师、广告人等等。网站设计师想吸引访问者点击,教师想让学生不分神,工程师想让司机看清路障,魔术师靠分散观众的注意力来使他们信以为真,导演通过操纵观影者的注意力来让电影达到栩栩如生的目的,广告人在闹市街头立起大屏幕。他们也有能力完全屏蔽信息,不让我们接收到相应的信息。总之,大家殚精竭虑,想方设法创新,目的只为了吸引人们的注意力。

电影导演特别喜欢变化盲视。他们会想方设法创造出一种流畅的观影体验,将观众代入到故事中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必须保证每一幕之间的过渡都流畅、不突兀,所以,通常每部影片都要剪辑一两千次,这意味着每3至5秒就是一帧新画面。这是“连续性剪辑法则”,业内每个导演和剪辑师对此都了然于心。

电影导演们知道,观众喜欢紧跟故事发展的主线,不会刻意关注机位变化,所以导演们会很聪明地利用这一点。其中一个法则就是180度法则,意思是,如果用多台摄像机同时拍摄同一个场景的话,只有当机位形成180度角的时候,才会给观众带来愉悦而又连续的观影体验。另一种常见的伎俩就是利用演员的视角。比如,在一个场景发生变化时,如果演员看着镜头之外的某个相关的物体,大多数观众都会忙于寻找演员正在看而他们却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驶入镜头的汽车。这样我们就容易在两个互相对视并正在交谈的演员之间进行切换。

从小,孩子们被告知“消防车是红色的”,但是红色不一定是消防车的最佳选择。在今天,红色的车不止消防车,当然,还有其他方法让道路使用者对消防车产生警惕,比如使用警铃、闪光灯等。一个办法是增加黄色反射物或白色、蓝色条纹。另一种更彻底的手段是把整辆消防车漆成完全不同的颜色。    在美国,不少州都采用了这一办法,它们现在的消防车是柠檬黄色,这种颜色在公路上、公路旁都较为少见。1997年,得克萨斯州达拉斯消防大队推出了红色和黄色的两款消防车,经过交通事故数量监测,发现黄色消防车涉及的交通事故要少得多。在荷兰,救护车也有黄色的,与此同时,法律还禁止其他道路使用者驾驶与提供紧急服务的救护车的颜色过于相似的交通工具,曾有动物救护车迫于巨额罚款的压力而不得不更改颜色。

在我们四周,各种讯息在竞相争夺我们的注意力,那些最遵循注意力法则的“架构师”们往往就脱颖而出。

“记性差”可能是一种进化优势

漫步森林,绿树环绕,赏心悦目,我们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以为一览无余。实际上,我们只储存了少量信息。

比如,《星球大战》系列影片被称为影坛传奇,但其中穿帮镜头很多,道具一会儿摆在这里,一会儿飞到了那里,草木葱茏的背景突然会变成寸草不生的沙漠。你原本是注意不到这些穿帮镜头的,只是有人不厌其烦、一五一十地给你指出来,在“偷”你的注意力。

这并不是说大家的大脑低效,而是因为人们只聚焦自己需要的信息。节能型系统在事物的进化过程中是享有优势的,换言之,“记性差”可能还是一种优点。

我们的视网膜虽然会从身边每种事物上捕获光线,但只会处理与我们有关的信息。这是好事啊!试想一下,你走在一个超市里,如果要处理你看到的所有信息,了解每种产品,那得消耗不知道多少能量。

《我们被偷走的注意力》中也举了荷兰的一个例子。一位女士决定去阿姆斯特丹看医生,她发现自己胸部有个肿块,有点担心。医生给她做了X光,结果发现是肿瘤。两个月后,该女士做了乳房肿瘤切除手术,还做了一段时间放疗。蹊跷的是,在她去看医生前6周,她已经专门做了筛查,并没有发现肿瘤。该女士提出了投诉,事后她被告知,放射科医师并无过失,投诉被驳回。

这么一看,该女士还挺憋屈。其实在筛查时,放射科医师发现了异常并将其标注为“微小迹象”,认为没有必要进一步确诊,这是因为微小迹象后检出肿瘤的概率非常低,如果个个采取进一步措施,那也会导致许多不必要的不适与压力。

事实上,这跟注意力有限有关。由于发现肿瘤的统计学概率低,所以初次看片时不会那么全面深入,而再次查看X光片时,找到肿瘤的概率被最大化,医师会不遗余力地全面研究X光片中的每一个相关区域,况且,找到肿瘤极其困难,要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多年的训练,而且需要广博的医学知识。

可见,似乎你会找到什么东西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想找什么东西。科学家还专门对放射科医师的眼动方式进行过跟踪研究,发现放射科医师可以分为两类:“深挖者”与“扫描者”。“深挖者”会选择屏幕上的一个点,然后对所有不同X光片上相同的点进行检视。他们检视完该点之后,再继续检视一个新的地方,然后再把所有X光片都检视一遍。而“扫描者”会在完整地、仔仔细细地检视完一张X光片之后再继续检视下一张扫描件。每一张X光片他们只检查一遍即可。这一信息对未来培训放射科医师、发现他们在X光片的扫描中忽略了哪些部位有很大的意义。

刚才提到了放射科医师的眼动方式,其实有关眼动的技术应用前景广阔。在不久的将来,眼动仪有望成为继移动电话、平板和笔记本电脑之后的又一通信亮点。眼动仪可以告诉商家,用户还有哪些信息未看过,还能借此调整广告位。我们如果在汽车上装上一种眼动仪,司机的目光一离开路面,它就会发出警报。

价格低廉的眼动仪还提供了通过眼来操作电脑的可能。想象一下,你正在做饭时想上网,如果有一个系统可以让你用眼睛来浏览网页,而无须用手,眼睛眨两下相当于双击鼠标等,是不是特别得心应手?

信息虽多,但人类对注意力的控制力也在进化

人们在看一本书的过程中,很可能会时不时地查看手机、平板和电脑,生怕错过任何一条最新信息,哪怕根本没有任何新信息,每隔5分钟还是会查看一下。即便要闭关,人们也会感到一丝信息焦虑。这是一种新“瘾”——“信息肥胖症”。

现代人总说自己睡眠不足,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们“胃口”太大,渴望无穷无尽的信息,而这些信息基本是通过屏幕呈现的。这就是很多人都偏爱在晚上工作的原因之一,因为到了晚上,打搅我们的人少了,新信息也少了,更容易集中精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用担心受到干扰。出于某种原因,我们无法自行把信息的来源关闭,而这往往是因为“生怕错失信息”导致。

不难看出,相对于老年人而言,年轻人在这方面要面对的困难更多,原因恰恰就是社交媒体网络对于年轻的一代而言要重要得多。

科学研究告诉我们,年轻人极度频繁地使用视觉类App,显然,我们对所有视觉产品都情有独钟。原来的社交活动现在被视觉活动取代了,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屏幕交流,交流方式也不再局限于倾听彼此的声音,我们只要瞥一眼有限的视觉信息就能对其了解个大概。

在短短的一瞬间,我们就在身边的信息漩涡中选择了一种与我们关系最密切的信息,然后对这种信息进行了深度处理并予以甄别。

如今,关于日益纷繁的视觉世界对我们注意力的影响,人们展开了许多讨论。例如,很多人不愿意让孩子接触多媒体产品,觉得它们会偷走孩子们的注意力。

这种说法其实尚未得到科学验证,事实真相也许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也可能我们对注意力的控制力正在进化,因为我们对外界信息越来越习以为常,人类是很善于在新环境中找出路的。

某些时候,我们的注意力会不自觉地被外界的一些信息吸引,看似无能为力,但其实我们的大脑也会相应地把自己的“聚光灯”调小,小到让你忽略周围的一切。比如我们上网时常常看到广告,但是我们可以熟视无睹,很擅长不去看网页上漫天飞舞的各种广告,哪怕分心物数目繁多,个人的经验依然能第一时间作出判断,快速转移注意力,从而高效地畅游大千世界,不受外界信息干扰。然而,你对周围一切事物的忽略能达到何种地步,这是有一定上限的。

“注意力完全由所处环境决定”这个结论很草率。无论什么情况下,我们都绝不可能成为反射性注意力的奴隶,反而会灵活无比。

(长江日报记者秦孟婷)

【编辑:汪宇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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