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 武

2021年盛夏的一天，令琪总编带着我们走进了著名作家贾平凹先生的“上书房”。

令琪是贾平凹先生的关门弟子，时任《西南文学》杂志总编。上书房，是贾老的书房。

跨进上书房的刹那间，一股檀香扑鼻而来。但见一群人正围着贾老师签名。贾老欠欠身，笑着示意我们先坐一会儿。房内各式各样的佛像，大大小小的盆盆罐罐和其他出土古物，在书房四周挤挤挨挨，似乎留着古人的余温。

正在我遐思悠悠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袭了过来。贾老送走客人，给我们端上了热茶。喝下一口，颇有晚唐诗人卢仝《七碗茶诗》中所说的那种喉吻润、破孤闷、搜枯肠之感。

上书房里品着茶，聊着书里书外的事情，是一种静而美的享受。

一阵寒暄之后，令琪拿出他与晓霞老师合著的《贾平凹散文解读》的书稿，贾老一边看，一边颔首赞许。令琪与贾老交流了十多个话题，相谈甚欢。贾老不时对我们提出要求。他一再强调，写作一定要有真情实感，不能为赋新词强说愁地矫揉造作，也不能足不出户凭主观臆想去闭门造车。晓霞老师提及散文的风格及走向时，贾老严肃告诫：现在散文大多内容琐碎，文笔靡弱，处处可见“初为人妻”“初为人母”等等篇什，大多文章要么不注重感情，要么只关注个人小感情，追求华丽形式，走向唯美，这对于整个社会、整个民族是没多大作用的。

贾老侃侃而谈，慈眉善目，敦厚朴实。他点燃一支烟，上书房里一时香雾缭绕。顺着升腾的烟雾，正面墙上“耸瞻震旦”横匾耀眼夺目。

贾老忙着为我们带去的书签名了，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他给我女儿何泼题写书名，似乎将“泼”字写成了“博”，写得龙飞凤舞，不易确认。同行的顺治老师私语道：“这是大家风范。”但我还是坦陈了疑虑，贾老歉意一笑，重新进行了签名。

循着翰墨香味，我们随贾老来到位于二楼的另一间书房，传说中的大家书法即饱眼福。贾老和善的脸“古怪”起来了：创作过程不能录视频，写好后才能拍照。他神情自若，用笔似骨而柔，似柔而韧，显得雄浑流畅。不一会儿，“唐园赋”“毗河之上”等字样跃然纸上，不拘一格的率性力透纸背。

拜见贾老之行，在愉快的合影中作结，留下欢声笑语，也带走了上书房的馥郁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