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无论中外,“整本书”几乎是古代语文教材的主导类型。整本书阅读在我国百年来大致经历了“三次浪潮”:一是从清末民初二十年代提出到民国中期三四十年代衰落;二是从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的一度提倡到二十世纪下半叶的衰落;三是从二十一世纪初课程标准提出“多读书,好读书,读好书,读整本的书”的新要求,到2017年版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将“整本书阅读与研讨”列为学习任务群。整本书阅读,既是传统语文教育形态的“回归”,也是当代语文教育新的“诉求”,其发生、发展、衰落都有着深刻的社会历史和教育哲学背景,考查其历史有助于把握其本质规律,以更好地开展实践。
关键词:整本书阅读;课程史;教育哲学;语文课程标准;经典阅读
整本书阅读从民国初年提出到今天已历百年,而实质意义的整本书阅读应该有两千多年的历史。考察中外语文科整本书阅读的历史,尤其是我国百年语文课程标准(包括教学大纲,下同)的发展,会发现很多有趣的现象和规律,对当今语文整本书阅读的实践会有诸多启示。
一、古代教育中的整本书阅读
无论中外,“整本书”几乎是古代语文教材的主导类型。古代语文教材的来源不外乎三种:一是“真的整本书”,指并非以教学为目的而真实存在的书籍;二是“文选教材”,指为了学习的目的而编选的例文或篇章合集;三是“蒙学教材”,指为幼儿启蒙而专门编写的教材。自然,在今天看,它们都已是“整本书”了。
越是早前,专编教材的可能性越小而用现成“整本书”的可能性越大。比如在中国漫长历史上作为语文教材的“四书五经”,大都属于真实的“整本书”。其中《大学》《中庸》作为教材而专门汇编的成分更大,但也只是少数。语文专编教材多集中于蒙学读物,如专供儿童集中识字的《史籀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属于日常通识教育类的具有掌故性的《兔园册》《幼学琼林》《龙文鞭影》等。对于阅读和写作这样的复杂语文技能训练,蒙学读物自然难以胜任,则需要《古文关键》《文章轨范》《古文观止》等文选教材予以专门训练。而封建正统思想和道德文化教育则更需要直接来自原典的“整本书”。由于整本书体制大、思想深、内容丰富,其所呈现的教育价值远非蒙学教材和文选教材所能比,自然属于高年级学生和高深文化教育的专利。
古希腊和雅典的语文教育,大多选择故事、神话、史诗等作为教材,其中不乏整本书,如著名的荷马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罗马帝国时期的语文教育具有浓厚的实用主义色彩。古罗马著名演讲家西塞罗的著作《论演说家》和同时期昆体良的著作《论演说家的教育》就长期被用作课本。欧洲中世纪的教育内容以“七艺”为主,《圣经》是最重要的教材。文艺复兴前后倡导“回到过去”,注重古典语言和古典文学教育,除了语言、文法教材之外,越到高年级整本书阅读的成分越大。如当时德国的课程内容:一年级语法;二年级简明文选;三年级散文;四年级历史著作、拉丁文;五年级高级希腊文、逻辑学以及散文原著;六年级文学、作文、逻辑、修辞;七年级欧几里得、亚里士多德、柏拉图著作;八年级神学和辩论。可以看出,西方古代读经典、读整本书,自然也在高年级,即学生完成语文基础知识和技能训练之后。当然,现在有了很多低幼读物、图画书甚至改写名著,这样的整本书属于另一种情形。
作者:唐玖江、荣维东
来源:《语文教学通讯•A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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