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手”刘震云、余华、莫言:没有笑就没有文学

文/羊城晚报全媒体记者 孙 磊图/来自网络

8月12日晚,著名作家刘震云在广州北京路新华书店三楼“书纽学堂”与读者见面,分享了他的创作感想和日常,金句频出,幽默的表达让现场笑声连连。

作家的幽默里往往别具人生况味。最近,几位热门作家受访的视频截图也被网友挖掘出来,频上微博热搜:“把悲伤给读者快乐留给自己”的余华有了“在逃喜剧人”新称号;开微信公众号与年轻读者对话的莫言被网友誉为“冷面笑匠段子手”……

刘震云:幽默是大海,会融化严峻

在广州的读者见面会上,刘震云谈及新作《一日三秋》。

去年7月出版的长篇小说《一日三秋》,引用民间“花二娘”的传说,以想象的故事描述“我”记忆中的六叔生前所画的画作,探讨延津人幽默的本质。

小说中充满了冷幽默,世俗生活所包含的哲理,及打破日常生活壁垒的想象力,用一句顶一万句的笑话,道破生活严肃与轻松,瞬间与永恒。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先后印刷了9次。

在《一日三秋》中,花二娘会在夜里去人们梦中让人给她讲笑话。如果你讲得不好,没把她逗笑,会被花二娘压死。会不会讲笑话,成了攸关性命的大事。

然而,正是在这本以“笑话”为核心的新作中,刘震云却用这样一句话作为结尾:“这是本笑书,也是本哭书,归根结底,是本血书。多少人用命堆出的笑话,还不是血书吗?……”

既然是“血书”“泪书”为何要写成“笑书”?这种写作方式,于刘震云而言,并非首次。

2009年,刘震云出版了长篇小说《温故一九四二》,讲述了1942年河南的战乱与饥荒。如此沉重的题材,他却用幽默的方式展开故事。

刘震云说:“《温故一九四二》是河南人给世界最后的幽默”。然而,这种幽默背后,是一种刺骨的悲凉。文中写到老张快要饿死了,他想起三天前饿死的老李,于是他说,他值了,因为比老张多活三天。

活动现场,刘震云解释了幽默背后的用意:“当你用严峻的态度来对付严峻时,严峻会变成一块铁,你就像以卵击铁;当你用幽默的态度来对付严峻时,幽默是大海,严峻就变成了一块冰,让大海给融化了,而这个过程比严峻本身悲凉得多。”

这种悲悯,刘震云在《向往的生活》中不经意间就流露出来。

当刘震云看到渔民在漆黑的夜晚乘着一个皮筏子,独自出海捕鱿鱼时,他看着渔民的背影说:“他往黑暗中去了。”

除了线下活动,刘震云参加的综艺节目《向往的生活》正在热播,他幽默的谈吐和对渔民诗意的关怀,同样引发广大网友的关注,成为继莫言、余华之后的又一“宝藏作家”。

余华:编外“喜剧人”

与其说余华是个作家,不如说他是编外“喜剧人”。关于他采访的段子在网上热度居高不下,且看下图:

幽默,是一种智慧;幽默背后,是深切的悲悯。

翻阅他们的作品,无论是莫言的《生死疲劳》、余华的《活着》,还是刘震云的《一日三秋》,你会发现,他们并非“把悲伤给读者快乐留给自己”,恰恰相反,他们把快乐给了广大网友,悲伤却留给了自己。

毕竟,在不少读者心中,比余华段子印象更深的是小说《活着》中“月光下的盐”——“他看着那条弯曲着通向城里的小路,听不到儿子赤脚跑来的声音,月光照在路上,像是撒满了盐。”

苦难意识,是解读余华小说的关键词。家喻户晓的《活着》《在细雨中呼喊》已经是对苦难的“软处理”,蒙上了一层温情的色彩。

写作早期的余华,如同刚出鞘的利刃,无比锋利。《十八岁出门远行》《河边的错误》《鲜血梅花》……这些作品用先锋的手法,近乎冷酷地书写暴力与死亡。

莫言:主题再沉重,也强调“笑”的力量

被称为“冷面笑匠段子手”的莫言,开收割机、用自己的表情包、亲自下场打假,在读者问他如何看待头发少时,回答“我就是要让这个头秃起来,亮起来!……风趣、耿直,而不失幽默。

然而他作品中的苦难,不比余华的少一分。深刻、悲悯,写透了人性。

莫言说,《丰乳肥臀》的书名是错觉,苦难才是主题。在这部57万字的长篇小说中,莫言用一个母亲的形象,写出了一部沉重而悲伤的百年中国史。

《生死疲劳》这部仅用了43天写就的长篇小说,看似轻松的文字,却道出了历史长河中变幻无常的命运和中国乡村大地上无比深重的苦难。

莫言把文学这支笔,深入自己的灵魂,剖析丑与恶。正如他在《捍卫长篇小说的尊严》中所写的:“只有正视人类之恶,只有认识到自我之丑,只有描写了人类不可克服的弱点和病态人格导致的悲惨命运,才是真正的悲剧,才可能具有‘拷问灵魂’的深度和力度,才是真正的大悲悯。”

来源 | 羊城晚报•羊城派

责编 | 刘星彤

校对 | 赵丹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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