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你们的

文/石清华

“爸、妈，今天我们办完事后晚上去吃火锅。爸，天气太热，您不要去买菜了，中午的菜我已在网上买了。”“好的，外面太贵，晚上在家里吃吧。”“要带石朝璟去游乐城玩，玩了回来已经太晚啦。”

双休日是我与老婆白云的自由时间，但还是乐于听丫头、女婿的安排。两人的饭菜自然简单，两荤两素，不是很美味，喝点小酒也还不错。我们做了差不多一辈子的饭菜，虽然吃得身体健康，但总不如别人做得好吃。不明白后来丫头的饭菜是如何做得好吃的，年纪大了以后，就盼望吃丫头做的饭菜，可能是自学成才吧。

“爸、妈，我们十分钟就到楼下啦，石朝璟醒来没有？”丫头轻声询问。“刚才醒来。好的，我们马上下来。”稍做准备下来，二十多分钟就到了世界城儿童游乐场。孙子在女婿的陪伴下玩蹦蹦床、滑滑梯、荡秋千，想玩什么玩什么。丫头则去给孙子买图书、玩具、衣服、定火锅。我们坐在游乐场边看自己喜欢的消息，听孩子们嘻嘻哈哈，看孙子快活地玩着，就把幸福写在脸上。虽然外面赤热炎炎，但里面却凉爽舒心，很是惬意，只是觉得花费太多。

“爸、妈，我们上楼吃火锅。”女婿抱着孙子，丫头挥一挥手就一同上电梯进入大包间。大包间，四十几平方米，长十二米多、宽不到四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却摆放了十张餐桌，但就餐时无论你站在哪个角度看，都不觉得拥挤、也不认为有什么不舒适。靓丽的服务员笑盈盈地穿来走去，甜甜地询问顾客所需，几乎无可挑剔地服务，就算花费贵一点，也都心甘情愿。丫头点菜不到十分钟差不多就上齐了，我品着自泡的中药酒，瞟一眼包间四方，已经座无虚席。

桌席中，少的两人，典型的帅男靓女，据其亲昵的言行推测：亲密无间的情侣。二十来岁能消费得起，定然是富二代或官二代或消费着几代人的努力。多的六人，一男两女三个孩子，可能是要好的两家或亲戚，两代人随意吃喝、欢声笑语、关系密切。有一桌四位帅男，面带微笑、手端啤酒、高谈阔论，有时也望一下别处，似乎世界是他们的。有两桌都是五个纯美女的，可能都只二十几岁，个头差别不大，身材苗条、头发乌黑、眉目含情、朱唇轻启，使得这个狭小的天地充满了活力。她们显然是志同道合的同事或朋友或同学。我们一桌祖孙三代成为这狭小世界里独一无二的风景。在这十桌中，年龄五十岁以上的仅有我和白云，喝白酒的我，成为孤家寡人。呵呵，好不容易当了一会皇上或王上，得意之余，却有一种悲哀袭上心头。在这里，几乎全是二十、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他们努力工作、尽情享受、没有顾虑，活得是多么自在、快乐。我与白云被裹挟，有些不自在：这里是年轻人的世界，跑来干什么呢？可丫头、女婿的邀约，又没有理由拒绝，这到底怎么啦？思来想去，可能就是代沟或叫代差吧。

我慢慢喝酒时，丫头弄来了一小碗佐料，给我的餐盘里放上一点点：“爸，您尝尝，好吃可以在旁边去舀，还有西瓜、哈密瓜等，免费的，想要什么舀什么，按需分配。”我去舀了一小碗，就着火锅下酒，美味极了。丫头见我高兴的劲头笑着问：“爸，好吃的话还可去加。”“好吃，因为免费，不好再加，怕别人说贪占小便宜。”“不会，我去给您舀吧。”

五百多元买单，觉得很贵。在乡下，我和三个朋友都带老婆去小餐馆打牌两桌八人一天吃两顿饭：每顿两个火锅两荤四素，也只五百元。我小声说有点贵，女婿摇一摇手：“不贵，您认为哪个好吃一些呢？”“肯定是这个：色香味俱全。”“是呀，不要认为太贵，吃得舒服、开心就好。”

只要是喝了酒，他们就取消我抱孙子的资格，还时不时拿眼瞄一下，区区二两酒，哪里会醉呢？想当初一顿喝了一斤多酒，还能东倒西歪地找回家。尽管不乐意他们小看我的酒量，但心里还是暖暖的。

上车后孙子坐在我旁边就要往前爬，要妈妈抱。妈妈干脆拒绝：“不行，就和爷爷奶奶坐在一起。”我顺便把他抱过来，他却用一双小手打我的脸和头：“不要爷爷抱，要奶奶抱。”“爸，您就让他打？”“打得又不痛。”“不痛也不能打，否则，他会认为打人是可以的，怪不得他在外边有时打人的。”丫头说着拉过孙子的手去，边说边打：“石朝璟，告诉你打人是不对的，不论是谁都不能打，赶紧给爷爷道歉，给爷爷说对不起。”孙子停止哭泣，抹一下眼泪：“爷爷，对不起。”

教书一辈子，自认为教孩子还是有些经验的，但在面对孙子时，有和很多祖辈带孙子一样的共同毛病——娇惯、溺爱。

想想那些开心吃喝的年轻人，听听丫头、女婿说的，“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就在耳畔响起。归根结底：世界是你们的。

（2022年8月13日）

【作者简介】石清华（男），退休教师。出身卑微，有幸长成，但岁月蹉跎，一事无成，只好勤奋干事，踏实做人。胸无大志，交游平民，酸甜苦辣，离合悲欢，渗透于心。然盼其觉醒，努力上进。替己谋福利，为国尽忠诚。畅叙平民事，共享人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