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正能量“网红”丨卢骁:在急诊室看人间百态

 浙江新闻客户端监制 霍建虹 蒋蕴 策划 李雅南 记者 肖淙文 浙江大学学生 黄锦暄 制作 王建龙

编者按:提到“网红”,大家都不陌生。今天起,我们和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的学生们一起,走近一批“网红”。他们以优质内容和正能量的输出为核心竞争力,或坚守于自己的岗位,展示别样的职业担当;或把爱好玩到极致,成为圈内的佼佼者;或专注于脚下的土地,把传统技艺、乡土浪漫带到更大的舞台。


浙大二院急诊科副主任医师卢骁。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人物名片】

卢骁

自媒体账号:卢骁的急诊日记

粉丝数:120万

浙大二院急诊科副主任医师卢骁的口袋中,常备一只诺基亚老式手机。没有花里胡哨的功能,待机长、抗摔,便最能满足急诊“随时支援”的医疗需求。

凌晨2时,铃声再次响起,卢骁接起电话大步迈向急诊科门口。“听到这个声音,心跳都能快20下。” 这一晚,铃声响了20多次。“有时在家睡觉,梦里都有手机在响。”

这段急诊日常,被拍成短视频发布在抖音账号“卢骁的急诊日记”中,账号的120w粉丝不少是从今年年初结束的职场观察类真人秀《令人心动的offer3》(以下简称《offer3》)追随他而来。作为急诊带教老师,卢骁展现出的人文关怀和专业之外的浪漫,让他意外成了节目中粉丝最多的素人。

走进卢骁的现实生活,我们看到了一个非典型医生的很多面。

刚柔并济的“硬汉”

卢医生又发火了。

一期“急诊日记”里,他通话时的语气急切。“我这个事情已经反映过了,你要有流程,不是这样讲的。”凌晨,急诊床位紧张,骨科排满手术,刚接诊的手伤患者手术被延期。卢骁得知,脾气上头。“一只手相当于半条命,第二天再手术几乎没有机会再好起来,你心里过不过得去。”

更多的时候,发火是因为细节,有规培的学生做穿刺时,因为穿刺前没有仔细核对流程出现问题,他立刻“炸毛”。“技术问题我们可以教,但是因为态度出错,这是忘了初心。”

在让卢骁为大众所知的《offer3》中,身高超180cm的他一出场便有着强大的气场。如炬的目光、过硬的技术、人狠话不多的气质,收获了观察室嘉宾“硬汉”“狠人”的评价。急诊交接班时,有医学生交头接耳,他冷言警告,不怒自威;有人闭目养神,他直言“今天不用上班,去值班室睡觉吧。”有学生暗自嘀咕。“咋那么凶呢?”

“不少学生第一眼看到我是怕的。”说这话时卢骁笑中有些无奈,但他坚持着自己在工作中严谨的风格。严格是出于责任感,更出于急诊的特殊性质。“急诊是不能出错的,面对生命,你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抢救要胆大心细,要果敢决绝,这是长期严格训练的结果,每一个小疏忽都可能造成致命后果。

接到紧急救援电话,卢骁穿着运动服上了手术台。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严格,也源于同理心。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急,仅限于“急患者”“急学生”。日记中,经过卢骁协调,患者在凌晨顺利进了手术室,经过骨科一晚的努力,手保住了。“急诊科大夫大多性格急,回过头想,他们连夜开完刀第二天也要上班,还是为了工作为了病人。”同为医生,卢骁最能理解那份累与伤,但医生的每一次极限坚守,或许就能挽救一个家。

一丝不苟是专业,但真正与他相处,很容易便能感受到卢骁本性里的温柔。同事江利冰评价:“别看他胡子留一留,长得五大三粗,其实心很细。”EICU(急诊重症监护室)里有个十二岁的孩子受了严重外伤,卢骁买了一只娃娃,放在她的床头;住院很久的奶奶去世了,一直陪护的住院医师情绪低落,他特批了一天假。“回去让家里的小狗好好陪你。”

在这个每天都要直面生老病死的地方,急诊科医生经常要对抗自己的无力感。卢骁回忆,有时一晚连着抢救6个病人,可能一个都救不回来。“但是下一个,你还是要抱着必胜的信心去救,有信心才会有机会。”节目中,医学生们也遇到过这样的至暗时刻,一晚多次抢救失败后,所有人沉默不语。

一向严厉的卢骁突然开口:“有没有见过急诊室门口的日出?”他带他们走出急诊,并肩抬头,最终,等来了初生的太阳。

永远在线的医者

不久前,卢骁身着篮球服完成了一场特殊的抢救。晚上9时,休息日正在健身房挥汗的他接到急诊电话,一位病人心跳骤停急需支援。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他迅速打车回到医院,健身服外直接套上手术服便上了“战场”。“后来已经分不清身上的汗是健身流的还是抢救流的了。”卢骁说,抢救前一天他刚值完一个30小时的班。

连轴转、随时on call、极限救援……离开综艺的聚光灯,现实中的急诊日常比镜头前更显“冷冽”。

卢骁受邀参加中华医学会急诊医学分会第二十四次全国急诊医学学术年会。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身处其中,卢骁也在思考,既然收获了大家的关注,还能否用自己的影响力多做一些事?在一线多年,他深感大众对急诊学科、急诊医疗的认知度仍旧不高。卢骁希望能用一种接地气的方式,呈现最真实的急诊状态和环境,促进医患理解的同时,也让人们更珍惜生命、珍惜当下。

他的想法得到了浙大二院的全力支持,一个拍摄小团队迅速集结,今年2月,以卢骁为讲述人的“卢骁的急诊日记”正式上线,首发的视频里,抢救画面外是卢骁低沉有力的声音:“心跳、哀吟、眼泪,这里汇集了你所能想象的所有疼痛、爱、坚守以及希望……我是卢晓,我将和你一起分享,我的急诊室日记。”

一个个急诊故事,次第铺开,或心酸、或无奈、或浪漫、或触目惊心,一分钟,浓缩人间百态。

20多岁的小伙从工地摔下,为了不让外地的父母担心,躺在病床还坚持要“自己签字”;十几岁的少年因为和父母吵架喝下百草枯,生命在缺氧中慢慢流逝,才知没有后悔药;少女在深夜加班时猝死,卢骁给病人家属打去电话,面对“求求你,再抢救一次。”的哀求,只能保持情绪稳定告知病情。“但有些东西,做不到科学和理性的面对。”转头,他摘下眼镜,抹干眼角……

在急诊日记里,对于交通意外伤的案例,卢骁着墨最多。浙大二院急诊中心每年接收的危重病人有700-800例,其中交通事故占80%以上。而交通意外的患者往往是家里的主心骨,他们的离去意味着一个家庭的支离破碎。急诊室的真实案例,有着最直接、最强大的警示作用。

“这些病例,多一个人看到,可能就少一个伤患,交通意外是可以避免的。”这个做科普之初最朴素的愿望,也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台州、温州、杭州等多地交警向他寻求合作,如今,不少地铁和户外大屏都在轮流播放卢骁出镜的交通安全知识宣传片。“就像‘反诈宣传片’为了保护人民财产,我们则是用触目惊心的医疗案例,试图挽救更多性命。”

一个有趣的灵魂

“考试月的医学生真的好需要鼓励,现阶段打好基础,争取咱之后能跟老卢一个医院上班。”点开粉丝为卢骁建立的微博超话,各种“求鼓励”“求加油”的微博贴源源不断。有医学生刷题到深夜,想起卢医生又有了动力;有人捡起半途而废的健身计划,希望也能练出老卢一样的强健体魄;有人晒出自己刚拿到的心肺复苏急救员证书,收到了卢骁的点赞。


走出急诊科,生活中的卢骁非常精致。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在网络世界,卢骁的身份已不止是急诊科医生。“如果我的精神力能影响他人,让他们更有勇气战胜困难,那是很有成就感的事。”而在科普之余,在网络分享日常,也让大众得以走近更为丰富多面的卢骁——一个与刻板印象中不太一样的非典型医生。

“很多人提起医生,脑海里还是秃头、年长、带着老花镜伏案的专家形象。”卢骁笑说,其实不少医生上班白大褂,下班也有精致生活。如卢骁一样,一丝不苟的发型,精剪的胡须,挺括的衬衫、西装,再喷上自己喜欢的香水,他想通过自己,向外界展示一个新时代中国医生的形象气质——专业、体面、有人情味。

藏在精致背后的,还有一个“有趣的灵魂”。在急诊,你可以精准实现“看鞋辨人”。卢骁脚下常踩着各式各样设计夸张的篮球鞋,hellokitty、迪士尼的联名款、玫红色或是荧光绿,都在他的射程内。工作之余的爱好也颇为极限,微博上他常回忆起那些“上天入地”的难忘时刻,在分享自己高空跳伞的照片下,他配文“很多人问,急诊科医生如何练就胆大心细的技能,应该是像我一样高空跳伞时想着救治方案。”


丰富的爱好,帮助他释放工作压力。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没有追求和爱好,灵魂就空了。”在卢骁看来,面对高压高强度的工作,爱好让他释放减压,也让他能从生活中汲取能量,保持一个良好的体魄和精神面貌,才能更自信的面对工作,从而形成一种良性循环。

这样多面的卢骁让医患之间的距离更近了。“我的患者会觉得,这个医生下了班也和我一样,穿个花花鞋子去打球,但上班时又是这么神圣的工作。”可以彼此交付的信任逐渐建立,这被粉丝们津津乐道为独属于卢骁的人格魅力。

不少急诊科医生会随着年龄增长选择转科室,如今,卢骁已在急诊一线工作了12年,这个要拼体力、拼能力、拼精力的战场,他始终乐此不疲。“急诊科医生能第一时间在一线帮助病人。”卢骁说,就像出生的小婴儿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父母,而是助产士,抢救病人的第一个医生是急诊科大夫,这是支持着他的最大的原因。“如果可以,我会一直在急诊干下去。”

卢骁的急诊日记,记录下急诊百态。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卢骁的急诊日记,开播半年已累计120万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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