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史上有这么一个人,翻开他作品的那一刻,便使我们这一生的困惑,都有了答案。
这个人,便是鲁迅。
五十三岁生辰,1933年9
莫言说:“倘若我能写出《阿Q正传》,我宁愿我所有的作品都不要了”。
同是诺奖得主的大江健三郎说:“在我有生之年,我希望向鲁迅先生靠近,哪怕只能靠近一点点”。
而巴金说:“他的作品伟大,他的人格比作品还要伟大。”
即便是世界范围内,也很少有作家,能像鲁迅一样,获得同行如此一致的高度评价。
而在自己的祖国,没读过他作品的人,在质疑他的光环,读过他的作品的人,则叹息人们对他的轻视。
正如郁达夫对鲁迅的评价:“当我们见到局部时,他见到的却是全面。当我们热衷去掌握现实时,他已把握了古今与未来。
庆幸不少人在社会上滚打几年后,重新拿起了他的作品,发现了他的深邃、超前。
每个成年人,都应该再读一次鲁迅。
人们爱他毒舌,
也爱他热诚、温厚的慈悲
那些你曾涌在心头,却无法说明的复杂情绪,鲁迅只用寥寥数语,便一语中的,直击要害,让你忍不住投去敬畏的目光。
而他让我们敬畏的,还不只是犀利、冷峻的笔锋,还有作为父亲的温厚、慈悲。
精心给儿子起名“海婴”,寓意上海的孩子。但又怕儿子不喜欢,转身告诉妻子和友人:“如果孩子长大,不喜欢这个名字,可以改”。
有同行吐槽鲁迅太宠溺儿子,鲁迅也毫不客气地回怼:“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鲁迅病逝时,海婴只有7岁,他给儿子留了一封遗言,信里有这样一句话:
“鲁迅的儿子”这个名号太响亮,也太沉重,逼不得已让你背上,但别怕,你不仅是我的儿子,更是周海婴。
尽管自己是蜚声海外的文坛泰斗,但对自己的儿子,他唯一的希望,却是希望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过一生。这份父爱的温厚不能不令人动容。
在所有用中文写作的小说家里
他的文笔,依旧是顶好的
很多人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是就短篇小说的领域来说,鲁迅要比他同时代的其他作家,高出好几个段位。
拿我们很熟悉的《故乡》举例:阔别多年后,鲁迅重回故乡,见到了儿时的亲昵玩伴——闰土。
对于两人这次重逢的第一次见面,鲁迅是这么写的:
我这时很兴奋,但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是说:
“啊!闰土哥,——你来了?”
我接着便有许多话,想要连珠一般涌出:角鸡,跳鱼儿,贝壳,猹……
但又总觉得被什么挡着似的。
单在脑里面回旋,吐不出口外去。
他站住了,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动着嘴唇,却没有做声。
他的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的叫道:“老爷!……”
“兴奋、挡着、回旋、吐不出、站住了、欢喜和凄凉、动着、终于、分明”,仅这几十个字所蕴含的情感张力,就足以让人内心翻江倒海,久不能平息。
再来看《孔乙己》,鲁迅上来先讲鲁镇酒店的格局:穿短衣的,是做工的人,买一碗酒靠柜外站着;穿长衫的,大抵阔绰点,要酒要菜,可以进店里坐喝。而孔乙己呢,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仅一句话,便让孔乙己格格不入的社会身份突显了出来。
等到孔乙己的腿被打断后,鲁迅描写孔乙己进入酒馆的方式,更是一绝。
“我温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然后高潮来了,“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
读到“见他满手是泥”,你还一脸狐疑,等到后半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你可是瞬间头皮发麻,不得不佩服鲁迅的高明了。
1925为阿Q正传俄译本摄
对于鲁迅的语言,余华曾经这样写道:“他的叙述在抵达现实时是如此的迅猛,就像子弹穿越了身体,而不是留在了身体里。”
用一位读者的话来说:给别人的作品打五星是一种褒奖和肯定,给鲁迅先生的作品打五星,是因为满分只有五星。
每个中国家庭的书架上
都应该有一套《鲁迅文集》
想要读懂鲁迅的作品,不能不了解他的一生经历了什么。
13岁,祖父入狱,15岁,父亲病逝,连上学的学费都交不起。家道衰落他看尽亲邻颜色,独自异国求学,却屡遭欺凌诬蔑,孤独而凄冷的青年时期,写信成为他唯一的寄托。
这其中的故事,心路历程都散见在他的散文和书信里。
在所有现当代作家里,没有比鲁迅更懂人性的。每个中国家庭的书架上,都应该为鲁迅留出一个位置。
作为能够读一辈子的书,鲁迅的文字,不只是了解中国社会的窗口,更是帮助自己了解当下,读懂人性的百科全书。
编辑:刘绮涵
来源:南方人物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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