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会,11:30散。下午两点半,会,六点四十散。晚餐与南山朋友谈事,十点多散。回到家大概要十一点半。今晚公号写什么?什么时间写 ?
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一天,是在北京度过的。那天留下了日记般的文字。因为当时想着要写《北京一周》,所以那天写得兴致勃勃。第二天,就没有再下去的兴致了。那天是2019年5月5日。好吧,今天就让那天回来。
2019年5月5日
昨天刚刚结束五一假期,匆匆自武汉赶回。今天上午八点,坐集团公务车去机场。天气预报说今天有暴雨:不要下,不要下,等我的飞机起飞再下不迟。
顺利。下午一点多,飞机落地北京。
集团北京办事处的任磊来接我。他说,今年春天北京的天气还行,雾霾少。您看今儿,蓝天。
是蓝天。而且无云。明天要立夏。那么这是北京初夏的阳光了,鲜亮,温暖,透明。路旁依然是花红柳绿。何止柳绿,而且柳絮纷飞。
我有很多年没有见到北京此等的春色或初夏天气了。印象中以往不管什么时间来北京,总是雾霭霭,灰朦朦。今年,如此鲜明,如此轻灵。这不是灰着脸不说话的北京。这是主动给你说话、给你唱歌的北京。
来到北京大学门口,说话的、唱歌的北京突然停止了。学校保安说:没有预约,汽车不得进入。
“我去勺园宾馆。”
“那就让宾馆打电话报你们的车号。”
车退回路边,我开始联系宾馆。熟悉的北京又回来了。
培训班工作人员远程微信安慰我,说等三分钟就好了,车号已经报过了。
我看着车窗外,大门前,一块蓝牌威武地站在那里,上面的文字说:校内有活动,谢绝参观。又有一块蓝牌说:校园生活区交通管制,仅限服务保障车辆通行,一般车辆禁入,确需入内报保卫部审核放行;车辆进出请避开就餐、上下课高峰时段;11:30至12:30原则上禁止通行。
正“接受教育”间,手机来了短信:
【北京大学】您好,车号为京q***9的车,已成功预约由东南门,05月05日13时到17时,进入北京大学主校园,请遵守校内交通管理规定,并于24小时内驶离。
这么快就把短信发到我手机上了。他们掌握了我的手机号码,也就掌握了一切了。
车行校园。是我陌生的校园。本来就对北大陌生,现在,就更陌生。“怎么这么安静?”我对任磊说,“没有车,没有人。”任磊说:“都上课呐吧。”
对啊,都在上课。
“你住419房间,从这儿左转,八号楼。”
我拉着行李,左转,是紧闭的两扇玻璃门。需要刷卡才能进。
刷卡进门,左侧即是电梯。进电梯,按“4”,指示灯不亮。对了,需要刷卡。
出电梯,见一服务员走过来,很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有点欲言又止。我没理她,径自去找419。找到,停住。不经意扭头,见楼道深处那个女服务员还在盯着我,见我扭脸,迅速闪开。
刷卡进房间。空空荡荡一块门厅,角落上放一张桌,桌上两瓶水,两支瓷水杯。桌旁两张椅子。靠另一面墙,有一台电视。睡觉的地方呢?
前面有一个门,刷卡,亮红灯。床在哪里?
旁边似乎又有一个门,因糊满了印有红黄砖墙图案的壁纸,不注意你不会发现那里有个门。
那里确是个门。门上有把手。我刷卡,花里胡哨的“砖墙”上亮起一盏绿灯。我一拧把手,门开了。
这就是未来几天我要培训的宿舍?
一单人床,一桌,一凳,一壁橱,一两层悬置书柜而已,再无他物。
有些闷。赶紧出去放风,到北大校园一游。我渴望在这个校园里呼吸。
绕北大校园转了一大圈。经过北大南门。多年前我曾多次在此门进入北大。那时门前没有这么多保安和铁栅栏。路过“风入松”书店旧址。说是旧址,其实是记忆里的痕迹。眼前则是一店点痕迹也无。路过北大博雅酒店。路过清华大学西门。路过圆明园南门。路过颐和园路。路过北大西门。又来到那片草地。站在了国立西南联合大学纪念碑前。旁边有刻石说明文字,最后一行为“……为纪念西南联合大学的业绩,北京大学决定复制该碑立于校园内,即派专人赴滇采相同石质的碑体运京,制作后于1989年5月4日举行了此碑的揭幕仪式。”
今天是2019年5月5日。又是一个三十年。
正感叹之际,过来一中年女性。将共享自行车支放一边,她走到纪念碑前,边默默读碑文,边手机拍个不停。突然,她问我:“碑文说民国三十五年,那就是1935年吧。”
我一愣。
她读的那段碑文,原是由冯友兰教授撰文:
中华民国三十四年九月九日,我国家受日本之降于南京,上距二十六年七月七日芦沟桥之变为时八年,再上距二十年九月十八日沈阳之变为时十四年,再上距清甲午之役为时五十一年。举凡五十年间,日本所掠吞蚕食于我国家者,至是悉备图籍献还。全胜之局,秦汉以来所未有也……
文/胡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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