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新闻记者 邹阿江 摄影报道
2022年9月1日，成都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布通告，自9月1日18时起，全体居民原则居家，非本小区居民不得进入。9月1日至9月4日，在成都全市范围内开展三轮全员核酸检测。
这座2100万人口的城市，涌动着守护城市的力量。他们是社区工作者、是民警、是快递员、是保供商家，是无数水、电、燃气、通讯、交通等公共服务行业的从业者……也是医生、是护士、是一线的核酸采样员和核酸检测员。
9月3日，封面新闻跟访成都郫都区人民医院核酸采样员的一天，记录下了他们的战疫故事。
6:00
他道别熟睡的儿子 到医院上班
80后的彭伟毕业于成都医学院，十四年前来到在郫都区人民医院神经外科科室工作。2020年新冠疫情以来，彭伟和科室的同事一样，在进行多次医护从业人员核酸检测培训后，他们又多了一个新的身份：核酸采样人。
早晨6点，窗外还是一片灰色，彭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吃过早餐跟还在熟睡中的两个儿子亲吻道别后，他来到医院，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坐诊、巡诊，以及准备今天的核酸采集工作。
▲ 彭伟一家人
12:00
他接到紧急通知 前往社区点位采集核酸
中午，封面新闻记者前往成都郫都区人民医院急诊科，大厅里一片忙碌的场景：十几个医护人员来回向门口的公交车上运送医用物资。就在半个小时前，彭伟和一些还在调休的医护人员突然收到医院的紧急通知：一点集合前往各个社区点位，进行核酸采集工作。
今天的温度20℃，急诊看病的患者已经穿上了外套和长裤。气温的骤降对于医护人员来说是件好事，因为穿着防护服在外采集核酸工作的时候稍微没那么热了。
急诊门外，停着5辆公交车，司机们吃着干粮，等待医护人员上车。“我们是跑702路线的公交司机，现在是特殊时期，公交变成了公务车，要送医务人员到各个社区去做核酸采集工作。”说话的司机年龄在50岁左右，他一边啃面包，一边向记者介绍，“一个车大概25个人，每个点位要下4～6个人，一趟车要开去三四个点位。”
▲ 急诊门外
13:00
准备就绪 记者跟随队伍出发前往采集点
人员到齐后，记者跟着彭伟坐上了同一辆公交，车上堆放着干粮和矿泉水，旁边有几个黄色的袋子，里面装着防护服、医用手套、口罩、鞋套、面罩等医疗物资。“还是老规矩，按照1:1.5拿医疗物资哈，6个医护人员配备9套医疗物资，多出来的3套用来应急。”彭伟的同事张智光说，他主要负责每个社区点位的医务人员分配。
▲ 搬运医疗物资
下午1点半，公交车停在了第3个站点：郫都石牛社区，最后7个人提着医疗物资下了车。此时，临时搭建的核酸检测站点已经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
▲ 整理医疗物资
消毒、取棉签、采样、掰断棉签，7条通道上的医务工作者们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不断重复抬手采样的动作。从1点到晚上7点的工作时间里，他们要采集将近4000人的核酸样本，每小时700人，每分钟11个人。
彭伟告诉记者，如果人员配备充足，核酸采集工作每3个小时会换一次岗，一旦穿上防护服，不到万不得已，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不会在采样结束前上厕所。
七条通道，有一条是专门为老人、小孩还有特殊群体而设置。今天的核酸检测工作进展的还算顺利，被采样的居民没有怎么抱怨。
“之前天气热的时候，排队排得毛焦火辣，采样时如果捅得太深，有人会嫌我们手重，捅得太浅了，又嫌我们不够认真，我们也挺憋屈的，其实大家都是经过多次专业培训的，我们必须要保证降低核酸检测的假阴性、假阳性。”彭伟向记者介绍说到，核酸检测的标准采样方法是，取两侧扁桃体及咽后壁3个位置的样本。
比起这些不愉快，彭伟和同事们更愿意记住一些暖心的瞬间：下雨时留下一把伞的年轻人，给他们送水解解渴的志愿者，采样后说谢谢和辛苦了的小朋友……
18:00
他给孩子打印作业 补交作业
工作结束后，彭伟接到了一通电话，稚嫩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是10岁儿子在催着自己赶快回家。
前天晚上核酸采集工作持续到凌晨3点。回家的时候，两个孩子已经进入梦乡。彭伟的妻子李维维在郫都区人民医院的儿童保健门诊工作。相比彭伟，李维维的工作大部分都在门诊坐诊，参与核酸采集的时间并不多。
彭伟和李维维的两个儿子，大的十岁，小的刚满五岁。下班后，记者跟随彭伟回到了家里。一开门，两个儿子就贴在他的身上。“你们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你没交作业，昨天我和妈妈都在工作，来不及给你打印，今天打印了把作业补上。”十岁的儿子点头，向彭伟说起自己在家里一天的生活：“早上作业已经补起了，下午我还给弟弟冲了奶粉，陪他玩了一会，新布置的作业我也完成了。”
彭伟告诉记者，最欣慰的是大儿子很懂事，基本都是大儿子在管老二。像昨天来不及给儿子打印作业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其实我们医院很多同事的情况都一样，因为这份工作的特殊性，顾及不到孩子，作业不能及时交都是因为我们在忙，老师也能理解我们。”
晚饭前，大儿子小声在记者耳旁说道，“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医务工作者，他们很辛苦，我可以带好弟弟，冲奶粉我也会了，他们不用担心。”
像彭伟这样的家庭情况，其实在医务工作行业里很常见。接受采访时，妻子李维维又向记者介绍起另一个家庭——同事唐娟娟。
19:30
记者到采样员唐娟娟家中
前一天核酸采样，唐娟娟忙到凌晨3点。早上跟科室商量后，她调休一天在家带孩子。
唐娟娟来自山东临沂，2011年到郫都区人民医院神经内科工作。和彭伟一样，第一次参加核酸采样工作是在2020年1月，刚回山东临沂的第二天，就被医院召回。“买了最早班的机票，带着两个女儿返回成都，行李一放就去了医院。”
▲ 唐娟娟和两个女儿
谈到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唐娟娟的眼里泛着泪光。“老人都在山东，工作只要需要我，在成都上班的丈夫就必须要休假带孩子，夫妻相互理解和支持很重要。”话音刚落，梳着马尾的大女儿从厨房端来了切好的苹果，习惯性地带着五岁的妹妹去了阳台玩玩具。
“大女儿懂事的让人有点心酸，我和爸爸不在的时候，都是她带妹妹，有时候忙不过来了，她还要帮我煮饭，洗衣服。”说起女儿，唐娟娟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们这样的家庭，孩子只有自由生长，真的没有时间管她们。”
这时候，两个女儿也从阳台围到沙发前——小女儿向唐娟娟展示自己的玩具，渴望得到表扬；小女儿则向记者介绍起会做的菜肴：“我会做芹菜炒肉，第一步牛肉解冻切丝，第二步放油，第三步放点豆瓣再把肉放进锅里......”眼前这个单凤眼，身高不到1米4的小女孩，扳着小拇指，有条有理地介绍起自己做菜的步骤。
▲ 唐娟娟的两个女儿
进入9月的第3天，成都疫情防控依然严峻。无论是唐娟娟、彭伟还是其他的医护人员、社区志愿者，除了要守好本职的工作以外，还要在不同的采样点间奔波。
“多一分理解吧，作为核酸采样人，最让我们感到欣慰的就是每次抬手完成一次采样动作后，听到的那声谢谢，真是让人充满力量，一起静待烟火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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