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麦积山石窟艺术研究所

一片树叶从我眼前飘然而下，落到了地面！我知道：秋天来了。

突然想起，在一千二百六十三年前的秋天，杜甫来到了这里，来到了麦积山！

当然，当时的杜甫也不是大家都知道和崇拜的大诗人，麦积山也不是众所周知的著名石窟。

但是他们两个却遇到了一起，在一千多年后的今天，杜甫成为了诗圣，麦积山成为了世界遗产，千古佳话。

734年，秦州发生大地震，根据相关学者研究，当时地震烈度为八度，震中位于距离麦积山石窟50公里的盐官镇，这场地震造成了秦州数千民众的死亡，州城完全破坏。短期内无法修复城市和恢复民生，州治无奈西迁至秦安县小坑川。

麦积山石窟孤峰兀立，在这种自然力下，自然也是无法保全，而山体表面密布的洞窟也加剧了这种破坏，山崖崩塌疮痛满目、惊世骇人，北朝盛景不复得见。

这一年，杜甫23岁，在南方游离，秦州地震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杜甫正值年轻岁月，麦积山却因地震走向衰落。

755年，安史之乱爆发。

这段时期，杜甫在各地担任一些小官，如河西尉、左拾遗、华州司功等，但战争在一步一步扩大，多地陷落，杜甫的这些小官也无法稳定的担任下去。

终于，在759年的秋天，杜甫翻越陇山，来到了秦州（天水）。

我们今天翻阅这段历史，都认为是天水历史上文化比较耀眼的篇章，但是当时的历史境况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当年的杜甫，应该是极度穷困潦倒，赶着一辆老牛破车，拉着一家老小，风里雨里的赶路。

当年的他也就是一个流落的难民而已，在自己的朋友圈之外，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此时的杜甫49岁，在那个年代已经算是老年了，穷困的生活和道路的艰辛让他脸上布满了沧桑！

但是身在这个境况的杜甫，仍是关注着黎民疾苦、关注着国家命运。

在此期间，杜甫写了很多诗作，都是关注国家命运、关注黎民生活的诗作，基本上每天一首诗！

自己身处坎坷甚至于苦难之中，却见不得别人受苦！

或许，那灿烂的秋色，能带给杜甫一点心灵的慰藉。

应该说，山还是那座山，秋色依然是那个秋色；杜甫看到的秋色，和我看到的秋色没有二致。

山林从深绿逐步向淡黄、淡红转变，逐步变成深红、深黄，秋色烂漫，在暖阳之下更是温暖、惬意！

飞鸟在空中飞翔，偶尔可见一些小动物在山林里出没。

杜甫就在759年的某一天来到了麦积山石窟！

杜甫看到的麦积山和今天的麦积山，大致没有什么两样，因为在唐代之后麦积山就停止了开凿活动，都是一些重修活动，对石窟外貌没有啥改变。

杜甫来的时候，应该是个晴天，或者说绝对是个晴天，虽说生活困苦，但当天杜甫的心情应该不错。

734年大地震对麦积山破坏很大，山体中部的洞窟大面积坍塌，洞窟群被分为东西两个部分。

虽然已经过去了25年，但这里的景象完全没有回复。地方民生是当时政府的重点，这类山间庙宇只能是自生自灭了。

僧人失去供养，生活无固定来源，勉强度日，只留下三五个僧人守庙。

杜甫来的时候，没有僧人知道他是谁！当然杜甫也根本没有自视名家诗人的心态，就是一个乡下老头，闲的时候来麦积山转一圈，做怀古之思罢了。

当时的栈道可以想见的破败，颤颤巍巍，但是登高望远，可以抒发心中郁气，杜甫也就小心翼翼地登上栈道，登上石窟的最高处！

杜甫对佛像、壁画一类的应该是没有一点兴趣，只是想接着这些颤颤巍巍的木梯子登高而已。

逐渐，到了最高处！

远望，苍山茫茫，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整个陇山。

伟人的诗作里有：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万类霜天竞自由……

杜甫舒出一口长气，此时此刻，他应该是心情愉悦的，忘记了生活的忧愁、忘记了路途的坎坷！胸中块垒一扫而光。

一首诗，在杜甫心中逐步定稿：

野寺残僧少，山圆细路高。

麝香眠石竹，鹦鹉啄金桃。

乱水通人过，悬崖置屋牢。

上方重阁晚，百里见秋毫。

这首诗在杜甫诸多的诗作中一点也不显赫，知道他的人不多！但我想，在麦积山石窟游览的这一天，应该是杜甫翻越陇山后心情最为舒畅的一天，登高望远，一览秋色。那绚烂的色彩使他、使我、使我们都醉心其中，忘却了无数忧愁！

此后，杜甫落寞的背影离开麦积山，还归世俗生活，还归柴米油盐的日子！

麦积山石窟留下了杜甫的诗，希望在杜甫翻越蜀道以及在成都流离的岁月中，梦中能回望一眼麦积山石窟——那高高的山、那绚烂的山色！

文：董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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