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中秋|爱心厨房的团圆饭:聚在一起就是家

记者 于泊升

“鱼炖好了,上菜!”一间小小的厨房,承载了这群家长们的希望。五年中,济南的爱心厨房为无数白血病家庭提供过帮助,锅碗瓢盆,鱼蛋肉奶,最简单的生活见证了中国家长最不平凡的爱。9月10日,在异地陪孩子治病的家长们相聚在爱心厨房,在这个只有几十平米的屋子内,一群人抱团取暖,度过一个别样的中秋。

聚在一起心里不会空落落的

“李哥今年中秋不回来了,咱们在一块先聚聚啊。”中秋前一天,在济南陪孩子治病的李志付就开始联系爱心厨房的家长们,在微信群里问完之后,还不忘给还在济南的家长打个电话。与其他人一样,孩子刚入院时,爱心厨房也曾为他提供了一个落脚点……

这一天,他的手机特别忙碌,一个电话打完,再接着打另一个,刚撂下电话,另一边的语音又接通了过来……“我们想把大家都约到一起,在一块好好过个节,只不过李哥在外面陪孩子治病,这次不回来了。”李志付口中的李哥就是爱心厨房的发起人李朋,按照习惯,每到中秋,还在济南的爱心厨房家长们都会小聚一下。

统计了一晚上,能来相聚的家长并不是特别多,还有几位家长不确定当晚能不能抽开身。“一切以孩子为重,有的家长不敢离开孩子半步,还有人现在不在济南。”李志付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一忙起来就感觉过得很快。对于他和很多家长来说,每天为了孩子的病情提心吊胆,一个人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精神压力大。晚上的时候最难熬,一个人在出租屋里,想着孩子的病情,心里除了害怕就是孤独。

“中秋的时候这种情绪更厉害,八月十五大家都在团聚,我们也没办法回老家,家长们都在自己的出租屋里,除了发愣之外,就剩下干着急了。”李志付说,大家节日晚上聚在一块,也是一种相互慰籍,心里不会空落落的。今年三月份,孩子住院治疗之后,他一直处于一种高压状态。“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对我们这些家长来说,也能解解压。”

10号一大早,李志付就起了床,火急火燎地去医院给孩子送完饭后,就直奔菜市场,为晚上的聚餐做准备。

李志付在准备饭菜

平常舍不得,今天吃点好的

10号下午4点,李志付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前来聚会的家长们迎了上去,就像老友一样互相寒暄,虽然平时也会交流,但在中秋相见显得别有意义。打开燃气灶,起锅烧油,洗菜切菜,大家分工明确,几个爸爸们忙碌了起来。

“我们这群异乡人,在济南能认识,都是因为爱心厨房,也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李志付和其他爸爸们的动作很麻利,土豆丝切得整整齐齐,菜刀落在案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以前我在外面跑运输,孩子都是妈妈照顾,来了济南后,饭菜都是我做的,刀工也好了,除了我,我们这些爸爸们都是这样。”李志付难得笑了,不停地招呼赶来帮忙的志愿者喝水,缺什么东西了,李志付就跑回自己的出租屋去拿。“商哥,不用去买了,我家就在楼上,我去拿。”

家长们在爱心厨房相聚

下午5点,忙活了一个小时后,大家满头大汗,几位家长相拥着走了出去透气,说说笑笑,这一刻,这群本不相识没有任何交集的人就像一家人一样。

“阿姨,您不用忙活,累一天了,快去歇歇吧。”一位老人掏出一包鸡蛋,一个个地打碎,在碗里拨弄着。她是李朋的妈妈,孙女的病情一直让她牵挂。“阿姨几乎每天都去省立医院打扫卫生,为孙女攒钱,老两口都快七十的人了,中秋也无法回家。”李志付害怕老人累着,赶快抢过来她手里的碗。

李朋妈妈将饭菜端上桌

一通忙碌后,香喷喷的饭菜陆续出锅,李志付小心翼翼地将饭食放入保温桶。“先把孩子们的盛出来,剩下的我们端上桌自己吃。”六点的时候,李志付拎着保温桶,一路小跑去医院给孩子送饭。“这些都是普通的家常菜,肉和鱼平常舍不得吃,都给孩子留着,今天也跟着吃点好的。”夕阳洒在马路上,李志付就这样拎着保温桶一路走着。

不如“不见”,彼此相安再见于江湖

晚上六点,家长们把一道道菜摆上餐桌,李朋妈妈从里面的隔间进去出来,一趟又一趟,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这时候,李志付也回到了爱心厨房。“这个空调遥控器怎么不管用了。”李朋妈妈问,在场的志愿者告诉她是电池没电了,她愣了一下,自个嘀咕了几句便走了出去。

收拾完卫生,天已经黑了下来,几位家长们准备就座开餐,细心的志愿者发现李朋妈妈不见了,有些着急。准备打电话的时候,老人从楼下扶着扶手一步步地迈了上来,手里还拿着空调遥控器。

“老太太是怕我们热到,这个屋子小,吃饭的地方也没有窗户,她嘴上不说,心里还记挂着。”李朋妈妈回来后,打开了一箱月饼,一个个地分给在场的家长。“过节了,都吃个月饼吧。”今天还是李朋的生日,他们一家在外面给孩子治病,这个节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晚上六点半,菜已经上齐,忙活了半天。大家坐在一块相互聊着家常,李朋妈妈说了两句开场语后,他们吃上了中秋团圆饭。李志付是不是地瞄几眼手机,看看家里老人有没有信息,他想和家人开个视频,但又怕让李朋妈妈想起不开心的事。

“以前在外面跑运输的时候,中秋这天都会挤出时间回家团聚,今年我们两口子陪孩子在外,挺想家里的父母和大儿子的。”李志付今天下午特意给父母和孩子打了电话,平常最怕和大儿子通话,忍不住想孩子,想回家。对于李志付来说,他这段时间没怎么开心过,一门心思的给孩子治病,但今天晚上属他笑得最多。“过节了,大家都开开心心的,都会好起来的,也都会过去的。”

铁打的爱心厨房,流水的病友家长。这几年,爱心厨房已经为很多人提供过落脚点,每年的中秋,都会有一群人在这里聚会,第二年会有新人加入,也会有老人缺席。但他们希望第二年彼此都不要在爱心厨房相见。“还是不见为好,见不到就说明没事了;再见到就说明孩子病情反复,又回来了。”李志付说,就算不见面,他们也在心里互相牵挂着,下一个中秋,希望大家和孩子们都能在家乡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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