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E.M.福斯特心中最美好的一部书,真的在发光!

天真烂漫的少女露西,在佛罗伦萨旅行时遇到了行事风格与上流社会迥异的爱默生父子,她的激情被乔治·爱默生点燃,而不是向她求婚成功的塞西尔·维斯。在老爱默生先生的鼓励下,露西最终选择冲破束缚,追求真爱

今天的文章选自R.A.司各特—詹姆斯,在《看得见风景的房间》出版的1908年,发表的评论《一部性格小说》。

《一部性格小说》R.A.司各特—詹姆斯

福斯特先生的优点足以盖过他在我们眼中的缺陷。小说开篇部分尤为令人着恼,想否认这点是徒劳的。他太有主意了,更糟糕的是,他太过细腻,这细腻或藏于隽永的警句中,或隐于高调的克制里。他固执地认为,维多利亚早期的行为规范到如今依然适用;也只有“知识分子”才会如此盲目地相信这些早已不存在的东西。对此类已经绝迹或至少行将就木的道德矫饰,他给予尖刻的讥刺,却不免有马后炮之嫌。

(E.M.福斯特)

他所关注的事实有些过于细腻,以至于自己都没意识到,某些更为根本的事实反倒忽略了。譬如,他急于告诉世人,一切“大不列颠”的事物,都脱不了虚伪与肤浅,以至于忘掉了,年轻的英国女士在意大利旅行时,并不像年轻意大利女士那样,总有陪同者紧随左右。因此,当一位女士当街目睹凶杀而晕厥,一位熟人护送她回家时,即便是英国膳食公寓里最古板的住客,也不会因这位好心人出身低微而对此大有微词。再比如,虽然我们也会同意福斯特先生及两位艾默生先生的看法,承认春天与爱情是美好的,而且“我们无权”干涉一个车夫的心灵,可我们依旧觉得,当车夫得寸进尺,不但将情人带上车,而且一把搂进怀里时,马车的租客们有权提出抗议。提出“得体”与否这一道德问题是不应该的,我们应当抵制这一问题。倘若福斯特先生能够更专注于讲故事,而不是讲道理,便会省下攻击风车的力气。

在佛罗伦萨

然而,这是一部甚为精彩的小说,一开始甚为无趣,到最后却引人入胜,散发着人性的光辉。作者逐渐找到了节奏,逐渐熟悉了笔下的人物,也让读者认识了他们。这些人虽然貌似乏味无趣、无足轻重,却也学着顺乎天性。此外,那些传统的、古板的、城乡结合部的特性,突然间便与充满情感血肉的原始热情形成鲜明的对比。露西经历了意大利,忍受了巴特利特小姐愚蠢陪伴带来的禁锢。她手握贝德克尔旅行指南,穿过佛罗伦萨的街道,进出一座座教堂;忍耐着而且最终接受了膳食公寓里喋喋不休的闲话;跟善良的牧师毕比先生交谈,听心怀恶意的牧师伊戈尔高谈阔论,淹没在乡土小说家拉维希小姐滔滔不绝的言谈中。

迫于无奈,她与在膳食公寓里不受人待见的艾默生父子打交道。就在受了致命伤血流不止的意大利人嘴里涌出一股股鲜血,似乎要对她讲什么的紧要关头,那儿子对她伸出了援手。这确凿无误的“血的召唤”令她大为震惊,人变得清醒起来,几乎放下了矜持,与这位有血有肉的男性交谈起来。此后,在紫罗兰的“瀑布”中,她再次与这男子不期而遇时,这粗鲁的人毫不犹豫,“快步上前,吻了她”,而她则被巴特利特小姐那个老古板慌忙带走,后来与颇有教养的绅士塞西尔·维斯订了婚。

(佛罗伦萨夜景)

有教养的人

接下来,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讽刺意味益发强烈,激情也益发真实。露西回到了风之角的家。家里有善良、唠叨、牵挂她的妈妈,还有头脑简单、身体健康、喜欢瞎吵吵的弟弟弗雷迪。塞西尔·维斯开始频繁出现在故事中。他来自伦敦的一角,脑子里的思想源自书本和都市文化中的实利主义。他离开那高高在上的知识分子宝座,冒险降临到风之角质朴的世界里。他几年前就认识露西了,但“意大利令她有了某种神奇的变化,赋予她以光彩,同时,也给了她影子,而后者他更为看重。

没过多久,在她身上,他发现了一种迷人的含蓄。她宛如达·芬奇画中的女性,迷人的不是她,而是她不愿透露的东西。”他在她身上寻找“魅力”,而若她体现出强烈的个性,他会感到震惊。他喜欢跟她谈论书籍、诗歌、绘画,喜欢她倾听自己的言谈。有一次,受到田野和树木的感染,他甚至放低身段,说“那一刻(他)崇拜的是新鲜空气”,喜爱她的质朴。他如此这般解释,为何自己喜欢上了林间的小径:

“我以前以为,跟我待在室内你会更自在些,不过这个想法应该是错的。”

“室内?”她回应道,完全给搞蒙了。

“是啊。或者最多在花园里,或是大路上。从未在如此真实的乡野里。”

“哦,塞西尔,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我从来就没有你说的那种感觉。说的我好像是女诗人什么的。”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把你跟一种风景联系起来了,某种类型的风景。你为什么不把我同房间联系起来呢?”

她沉思片刻,继而笑道:“你可知道你是对的吗?我是知道的。我一定是个女诗人吧。一想到你,你好像总是在屋子里。真是奇怪啊!”

他似乎很恼火,这令她吃惊非小。“敢问,你说的屋子是客厅吗?看不到风景?”“是呀,我觉着看不到风景。这有什么吗?”“我倒宁愿你把我跟户外联系到一起。”他语含责备地说。她再次问道,“哦,塞西尔,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啊?”

(《看得见风景的房间》电影海报)

实在的人

“......,风景实际上是些扎堆的东西,一片片树,一片片房舍,一片片山丘,因此,风景都彼此雷同,就像人群一样;也就因为这个,它们对我们施加的力量,有时是超自然的。......因为人群远大于组成人群的个体。一旦组成群体,就凭空多出些什么,没人知道是何原因,好比我们面前的群山,就不是一座座山凑到一起那么简单。”这般教导露西的不是塞西尔,而是乔治·艾默生,那个在她滑下紫罗兰瀑布的当口吻了她,后来当她成为别人的未婚妻时再次吻了她的男人。他让她明白,塞西尔是“(那)种人,会让欧洲退化一千年”,他“对人这种最神圣的生物,都敢大肆捉弄。”

福斯特先生打破了小说传统的禁锢,他竭尽全力试图阐明的道理,遭到小说核心人类事件的碾压,而这些事件最终深深吸引了他和我们。那些美好、原始、深刻的东西即便不“属于肉体”,但绝不否认肉体,使他将自己令人恐怖的造作抛到脑后,从而变得真实。这部小说渐渐抓住了读者,若是用心去读,他有理由对福斯特先生充满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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