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石米饭,睡的白沙滩,夏天大蚊虫,冬天西北风,披星又戴月,全身是泥沙。”这段文字反映的是早年沙地垦种生活的艰辛。在河庄街道向公村行走时,我忽然想到了这首“民谣”。“潮来水汪汪,潮去白茫茫”,以前河庄这一带,差不多都是这样的“不毛之地”。也许,你俯下身仔细地听,这片土地还浸润着钱塘江的涛声。
据相关史料记载,向公村旧时为海宁南沙地区,后随着钱塘江江道的变迁,明末清初这片土地淤涨成陆。当时,绍兴等地的农民迁移到此开垦定居,渐渐形成了村落。1949年归属蜀山乡十三村,1956年为前进农业社,1961年为前进大队,1981年为向公大队,1984年以后为向公村。“向公”这一村名,源于村内的“相公庙”,因“向”与“相”谐音,就成了“向公村”。
“沿江十八庙,庙庙祭张公”。向公村相公庙所纪念的张老相公名张夏,在萧山区、钱塘区江东片区一带随处可见张夏的“身影”,他被后人奉为“潮神”。张夏,北宋时期的官员,宋景祐年间,曾任两浙转运使。当时,钱塘江江塘年久失修,加上那时江塘用木柴、泥土垫筑,很不牢固,时常被江潮冲毁,给两岸百姓带来灾难。张夏组织民众用石块砌塘,并在塘外打入松桩加以保护,江塘就能较好地抵挡潮水的冲击。后张夏因公殉职,百姓感念其德,立庙祭祀,尊其为“潮神”。
每年农历三月初六,传说中潮神张夏的诞辰日,沿江多地,有着祭祀张夏的习俗。向公村也会举办民俗文化节暨相公庙会。这一天是颇为热闹的节日,人们纪念张老相公,也传承着艰苦卓绝的“围垦精神”。“张夏绥佑,和谐向公”,这既是向公村的文化品牌,也蕴含着向公村的文化之脉。向公,这一方生生不息的水土,是由生生不息的钱塘江孕育的。
说到底,浸润在每一名沙地人骨子里的围垦精神,源自“治水”。老一辈的村民对当年挑围垦记忆犹新。挑围垦,多在西北风凛冽的时节,那时刮的风,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吹在身上是刺骨的冷。但只要“热火朝天”地干起来,即便打赤脚、穿单衣,也不觉得冷了。“一个人,一根扁担,两只土箕”就可以简洁地表现当时的围垦情形。那时的围垦,如果要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一个“挑”字。
好日子,就是用双肩挑出来的。如今,走在向公村,道路整洁,河水清澈,草木郁郁葱葱的公园里,三三两两的村民在健身。农家小院,新颖别致,庭前花落花开,人家房顶上,天空湛蓝,白云朵朵。勤劳的村民们,依然早出晚归,把土地种得青青绿绿。待到农闲时,村民们也会聊聊天,看看书。或者像我这样,绕着村子走一走,看一看,顺便想想“相公”和“向公”。忽然又突发奇想,“向公”这一名字,其实还可以寓意为“向往公平、公开、公正、公益……”这样想着,感觉“向公”又有了另一层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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