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街道很静

文/香袭书卷

近日早睡精力充沛，醒在凌晨四点满屋花香。室内很静，街道空荡。人与机械都各自归位，夜色浓郁。尤喜这段静谧的时间，等到天亮喧嚣尽显幽深就会自动消失。

贴近地面，日月干净起来。简净的生活就像凌晨四点的街道，从容地均匀呼吸。我听见白天被无数人拥挤的街道，发出酣畅的声息。

不把时间排满，刻意保留一些空间。那日去参观朋友刚装修的新家，几件必用的家具外，并无多余的物件给人一种极其舒适的视觉感。

有人在讲述自己的亲身感受，他说自己下班之后并不想回家，回到家总有种无处下脚的感受，尤其是在写论文时喜欢独自住在宾馆，因为一目了然。他说自己很爱自己的父母，妻儿。

这种窒息感源于堆积，就像是吃得过饱感觉难受。古人的审美中有个词语叫着“留白”，后来很多艺术源用了这一审美清趣。图画，照片，音乐，文学。

生活与情感同样需要留白，才具有持久的美感。爱得太满容易受伤，生活安排得太满容易疲劳。也因此劳逸结合，更符合我们的身心。

凌晨微凉，使人清醒。街道很空很静，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清晰可闻，偶尔有早行的人在城市的街道上作画，留下横斜不齐的一些线段。

花瓶里橙色的玫瑰悄然打开自己，浅绿色的洋桔梗偷吻着人间的新鲜空气。我的心境被它们的娇柔抚摸，顿时滑过一串优美的音符。

环肥燕瘦，都是美。瘦荷满塘的时节，秋风上市卷起万般珠帘。在我们能够掌握自己的时间里，我们且用好这个权利，把自己的生活调整到最舒适的状态。

当然也会有一些无法预测的事情在生命的长河中波澜起伏，权且随它。岁月的河流中总会有一段段平坦的流域，在某段自己的时间与空间，力求简单。

不再喧嚣的街道袒露出一道深长的意味，我在简单的生活中疗愈忙碌。时间推着天空露出微亮，城市高楼上的灯火从熄灭到点亮。

一天，一年，一生。瞬间即逝的生命，弥足珍贵。剔除一些杂乱，留下几根筋骨。这样的瘦，有着自己的天地与风韵。

“松弛感”成了近来的热词，坐在凌晨四点的花香里就是一段松弛感极强的时光，松弛感并不是我们刻意去创造出的环境，而是内心一种放松下来的状态。

每天给自己一段时辰，用它来愉悦与疗愈疲惫的身心。“竹影和诗瘦”，让这样的句子用一瞬间覆盖心上，一些美好的事物便会汹涌而出。

我把心灵浸泡在诗词与音乐中，调和着橙玫瑰就着文字喝下。对着露出微光的天空深呼吸，想象瘦燕飞过的身影，饱满与清瘦都在好句。

心灵奔驰在凌晨四点无人的街道，打马而过的人间纵是劳绩纷飞又充满诗意。是该赞叹，还是该忧伤，全在于自己的心情。

藏好心中的一颗明珠，别让它蒙尘。明亮的，闪烁的，一些光亮会为明天照明，也会为悲伤解除外壳露出我们极其柔软的部分。

在某一段时辰心存清明与柔软，足以消退其余时间中的庸碌与忙乱。每天给自己身体以充足的睡眠，给心灵一颗明亮的珍珠。

星光与晨光同时在天际闪烁，前行的路途遥远我亦会备足爱的盘缠。天光大亮，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起早卖菜的人也开始忙碌。

那是附近菜场的一个卖菜大叔，五十多岁，身材矮小满脸皱褶。平日里他的双手总是在各种菜里扒拉，指甲缝隙有些黑迹。

挑选菜品之间，旁边来了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婴儿不满周岁但是已经会咿咿呀呀。年轻母亲一边购买着需要的蔬菜，一边不时照料着宝宝。

这时矮小的大叔眉眼含笑地递过来一根香蕉给婴儿车上的小宝宝，他的双手依旧有些黑迹斑斑，他的笑容也是真实的。

“就喜欢看小孩子。香蕉是我给家里买的，准备晚上带回家。”卖菜大叔热情地递上香蕉，年轻母亲连忙道谢，整幅画面和谐自然。我安静地看着人世间的情感在流动，卖菜大叔递得坦然，年轻母亲接得坦然。

他的菜摊上杂乱地摆放着各种蔬菜，他在自己的岛屿中继续忙碌着。那一刻卖菜大叔矮小的身影看上去竟然那么顺眼，就是那次参观朋友新装修的极简风房屋一样的视觉感。

简单，从心。我发现堆积得满满的菜摊也会生出“留白”之美，它来自于一个人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所以那个开宾馆写论文的朋友，并不是因为家里的物品过多，而是心过于忙碌。

凌晨四点的街道很静，我听见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歌唱。人世间的万象丛生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生命内在的筋骨才是支撑我们一生的茎秆，上面开出的花和枯黄的叶都只是表象。

心灵的留白与明珠，才是凌晨四点的安静。橙色玫瑰，浅绿色洋桔梗竞相在室内放香，我的心已经行在光明的大道上。天光明亮，白天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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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原创：香袭书卷

作者简介：

香袭书卷，出版散文集《生生不息》《人间四季》。敬请关注即将出版的新散文集《清醒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