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报记者 王 蕾

农户在交售采摘的苦豆子。受访单位供图

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地区乌什县广袤农村的大地上，漫山遍野生长着一种野生植物——苦豆子。苦豆子属豆科，槐属草本或基部木质化成亚灌木状植物。苦豆子一般每年5月到6月开花，8月到10月结果，植株高度在1米左右，枝叶中会长出很多长串的豆荚。苦豆子耐旱耐碱性强，因根上结有大量的根瘤，所以固氮能力很强，当地农户都把它当做杂草铲除后堆在田边，用来沤制绿肥，给甜瓜、葡萄、西瓜等农林作物做有机“营养餐”，结出来的西瓜、葡萄、甜瓜又大又甜。除了做绿肥，有时候遇上牛羊拉肚子，村里的牧民就把苦豆子掺到饲料里，也会缓解牛羊拉肚子的症状。但因为苦豆子随处可见，村里没人把它当回事儿。

当今年乌什县供销合作社贴出海报，称农户可以用采摘的苦豆子换钱时，压根儿没人相信。“这杂草能卖钱？”“这消息可靠吗？”一时间议论纷纷。为了打消大家的疑虑，乌什县供销合作社的工作人员带着一摞现金，来到田间地头给农户做宣传，现采现收，现金结算。当大家看到有人现去采摘了一袋子，卖了100多元钱后，纷纷行动起来。“乌什县社正在大量收购苦豆子”的消息不胫而走。

“活了大半辈子，我真没想到这种野草居然还能卖钱！”9月21日，在乌什县供销合作社领办的乌什县农副产品交易合作社门前，来自亚科瑞克乡尤喀克喀赞其村的农民居马克·阿布都热依木带着刚从附近戈壁滩上收来的一袋苦豆子来交售。

“自从听说这种豆子可以卖钱后，一空下来我就去附近田埂找，到现在，通过卖苦豆子我一共挣了2000多元钱了。今年我家除了种植小麦、核桃带来的收入外，又多了一条增收的路子。”居马克·阿布都热依木高兴地对记者说。

据介绍，从8月份开始，当地苦豆子进入丰产期，乌什县社的收购量也逐渐增大。“目前带着豆荚的苦豆子收购价为每公斤1.7元到2元不等。截至目前，我们已收购苦豆子50多吨，为当地农户增收10余万元。”乌什县农副产品交易合作社经理阿卜杜沙拉木·阿卜杜克热木说，“近期正值我们当地的核桃采摘季，等农户忙完核桃采摘，预计9月底苦豆子的收购量还会增加。”

阿卜杜沙拉木·阿卜杜克热木说，为了鼓励农户采收苦豆子的积极性，农户只要一个电话，工作人员就会上门入户收购，常常是开车几十公里路就为了收10几公斤苦豆子。那究竟为什么乌什县供销合作社要费这么多功夫去收购在农户眼里毫无价值的野草呢？乌什县社主任刘群超向记者讲述了无意间发现苦豆子药用价值的事儿。

早在2004年，乌什县就被中国特产之乡推荐及宣传活动组织委员会授予“中国鹰嘴豆之乡”称号。对于豆类植物，刘群超都会格外关注。今年4月，刘群超在去奥特贝希乡调研的路上，无意中看到一株去年成熟的、豆荚保留完好的苦豆子，拨开豆荚，发现豆粒饱满。顿时，他预感到这种野生植物一定有和其他野草不同的地方，这豆子兴许也会有价值。经过查阅资料和咨询专家，刘群超发现，苦豆子属于多年生豆科植物，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胡萝卜素、维生素C、氨基酸及钾、钙、锌等元素，结出的豆子是一种药用价值较高的药材，具有清热祛火、消肿化瘀等功效。“在了解苦豆子的特性后，我们和安徽等地的药市、制药厂家取得了联系，进一步确认了它的药用价值，而且了解到市场对苦豆子的需求旺盛，像中药‘苦豆子片’的主要成分就是苦豆子。”回忆起这段经历，刘群超依然很兴奋。

从今年5月起，乌什县供销合作社开始在附近乡村张贴海报，并利用干部下沉等机会向农户广泛宣传苦豆子的经济价值，鼓励大家采收苦豆子变废为宝。同时，乌什县社发挥了自身多年来从事农产品经营购销的特长，确定由县社领办的农副产品交易合作社负责苦豆子的定点收购工作。

“我们在张贴的海报上就告知农户采摘苦豆子时，只需将豆荚剪下即可，这样既不会破坏植株的生长，在采摘豆荚时也会人为地扩大其种子的传播范围。”刘群超说。

随着“苦豆子能卖钱”消息的广泛传播，周边亚科瑞克乡、奥特贝希乡、阿克托海乡、英阿瓦提乡、依麻木镇5个乡镇的农民都开始利用空闲时间采摘苦豆子了。如今，乡间“野草”成了当地农民增收的新来源。暑假返乡的学生、放牧的农牧民成为当地利用闲暇时间采摘苦豆子实现增收的两个主要群体。

“在保护好当地环境资源的前提下，我们已经计划明年建一块3亩地的苦豆子试验田，通过对比试验，希望能做给农民看，带着农民干，利用人工繁育提升苦豆子的种植产量和质量，逐步引导农民开展苦豆子的大面积种植，持续增加农民的收入。”刘群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