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万年上山》导演 史鲁杭
望着眼前那一大堆贴上标签的蓝光工作盘,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三集考古文献纪录片《万年上山》终于完成了。此刻,推开工作间的大窗,眺望子夜的杭城,灯火阑珊,祥和静谧,不由想起这一年多来创作过程中的点点滴滴。
21世纪初年,在浙江中部金华市,浦江上山文化遗址发现了迄今已知世界上最早的、最确切的稻作遗存,距今有一万多年。同样位于浙江,上山文化与大家熟知的河姆渡文化、良渚文化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关联?上山文化又是如何改写中华文明史甚至世界文明史的呢?我希望自己创作的纪录片能够帮助更多的观众厘清一些疑问,更为清晰地了解“上山文化”这一在考古界早已大火的IP。
经过几代学者接续努力,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等重大工程的研究成果,实证了我国百万年的人类史、一万年的文化史、五千多年的文明史。
浙江广电集团一直致力于为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留影存档,继推出实证“中华五千年文明史”的考古文献纪录片《良渚》后,接着又策划创制讲述“浙江一万年”故事、揭秘“万年中华文化史”的考古文献纪录片《万年上山》,并列入献礼党的二十大重点宣传项目。作为浙江卫视“阿鲁工作室”的负责人,接到《万年上山》这项创作任务时,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早在2019年良渚申遗成功之际,我就创作过纪录片《良渚》,对这类题材的把握有一定心得,那就是内容必须权威,表述必须严谨,制作必须精致,风格必须大气,但这类考古文献片时空跨越大、历史纵深远、学术性专业性也很强,特别是上山遗址区内的重大考古发掘早己结束,摆在我面前、能供我创作拍摄的内容只有三样东西:一粒已经出土的万年前驯化炭化稻米,一堆夹炭红衣彩陶片,一丘当年的发掘遗址。难度可想而知。
怎么办?我只能像发掘“遗址”一样,重点去发掘纪录片的主题立意、内容框架,在具体的拍摄制作中,体现学术性专业性,同时兼顾传播特性,最终形成了“那一粒稻米”“那一个村落”“那一个时代”三集的谋篇布局。
《万年上山》以“那一粒稻米”开场,是因这粒米太不寻常,这是一粒一万年前被我们的祖先“上山人”驯化出来的全世界最早的人工栽培稻米。它不能裸露在空气中,忌光、忌湿,反正什么都忌,拍摄需要经过各部门的层层审核批准,摄制团队需要使用专业的冷光灯具和微距镜头,由专业的考古工作者陪同,在极短的时间内与这粒稻米完成“万年相亲”。
先民们要生存、生活,就得获取生活资源,得创造原始生产农具,也就要开始制作生活中必须的生活用具。于是,世界上最早的夹炭红衣彩陶诞生了。上山出土的红衣彩陶是用泥土加米糠掺拌低温烧造而成,极其脆弱,平时都摆放在展柜里,放入后几乎没有移动过。2021年底,恰逢“上山文化”首次进京在国家博物馆展出,摄制组终于如愿以偿,在严密的保护措施下,这些“万岁大爷”终于被摆在了摄影机前,安静的博物馆大厅里,每一个人大气都不敢喘,仿佛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这一次考古文献纪录片《万年上山》中出镜的专家学者也都是“国宝级”的,如何与专家对话,并得到他们的同意进行采访拍摄,也是这次创作中最大的挑战。这就要求我和团队更为全面地去了解与“上山文化”相关的知识。在项目推进中,我和团队逐渐得到了专家学者的认同,当他们坐在摄像机前,愉快地说出那句“导演,希望我讲什么”,我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江河万里总有源,树高千尺终有根。中华民族的源与根在哪里?中华文明是怎样起源、形成的?这些年,我用镜头记录重大考古发现,为“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留影存档,也是以一个纪录片人的创作展示中华文明起源和发展的历史脉络,让更多的观众特别是年轻人,了解浙江先民对中华文明、世界发展乃至人类进步的重大贡献。
何其有幸,《万年上山》作为浙江广电集团献礼党的二十大的重点节目,在全网进行传播,引发广泛反响,这也是我,一个纪录片人为新时代抒怀喝彩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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