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景呈现临潭山乡巨变:北乔《远道而来》座谈发言摘要

5月30日,临潭县召开北乔散文集《远道而来》座谈会。

座谈会上,嘉宾们分别从文学创作、作家的社会责任和文化担当等不同角度对北乔散文集《远道而来》的文学创作作了发言。本土诗人、作家在座谈会上针对北乔的《远道而来》以及个人的创作经历谈了自己的见解和体会。

大家一致认为,《远道而来》是北乔挂职临潭县工作期间的重要收获,是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开展脱贫攻坚工作时文化扶贫的成果,从历史、人文、生活情状等多重路径探寻和建构新时代语境下的高原,全景式呈现西部临潭新时代的山乡巨变。

现将座谈会发言摘要选发出来,以飨读者。

崔沁峰

该书主体部分有14个章节,可以说是对临潭风情图景的深情细致描绘,有作者的总体考量。但主要写了三大部分。

一是写临潭山水。头两章节《山,就在那里》《水之册页》,可以说把临潭最知名的冶力关大景区“山水冶力关·生态大观园”的画面铺展呈现出来了,是作者情系临潭文旅发展的着墨、着力。除了直观展示,也写到了作者置身其中的独特体验,这对吸引读者到临潭游览是有帮助的。第十二章《重逢》继续写冶力关,但又把写作场域扩展到了小镇古今历史、神话传说及百姓凡常生活,丰富了景区魅力,增加了景区温度。

二是写临潭人文。第三章《消失与耸现》及第八章《沉默的河流》,写的是临潭这个古称“洮州”的地方,独特的边塞、军屯、江淮移民等地域文化,主要写作对象是传承600余年留下来的极其珍贵的洮州实物文化,即气势恢宏绝无仅有的洮州卫城、绵延数百里的边墙、与“三道圣旨”依稀相伴至今的红堡子和山头上数不清的烽火墩等。第五、六章《花儿令》《弦外音》继续写人文,聚焦到了洮州民俗文化层面。把万人扯绳、洮州花儿等临潭多元璀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彰显出来了,包括其蕴含的精神向度,展示了多民族融合的临潭人团结、奋进、追求美好生活的品质特征。第七章《日常生活修辞》依次描绘了“茶事”“酒事”“肉味”“洋芋开花”等地方特色食物,可谓精细雅致,几乎全面科普了高原百姓独有的“临潭食谱”,及以食谱为纽带产生的生活方式,更重要是展现了临潭人质朴、柔软的性情,这恐怕是洮州文化得以数百年传承发展的人文基础。

三是写临潭精神。作为一部写临潭的文学作品,除了写临潭山水人文,该书还刻画出了临潭当代精神,主要通过写人物来体现。这是文学的方式,也是文学的使命。第四章《坚硬里的柔软》,作者通过在城乡不断行走,与江淮建筑、沿街店铺、背街巷道、图书馆、河流、戏台相遇,通过书写、阐释,继而挖掘文化临潭的根本坐标,探究洮州儿女的文化心态,揭示出对江淮遗韵的血脉传承不仅是乡愁的寄托,这种对文化自信的坚定更是临潭今后踔厉奋发的精神源泉。在第九、十章《菩萨蛮》《父老乡亲》中,作为帮扶干部下乡入户,与坚强守望勇敢创业改变命运的年轻夫妇、卖党参的老父亲、做羊蹄的年轻人、木匠、老农、乡镇干部等人物交谈,通过他们的性情、心态、生活的转变,可以感知到脱贫攻坚背景下,临潭党政干部群众奋斗的时代脉搏。最后两章《海拔》《一个人的高原》,看似讲述的是我们这些从平原地区来高原挂职干部常见的对“高反”的不适,及自我调适出的生活哲学。但其主旨还是彰显出世代生活耕耘在这片海拔高度很高的高原人可敬的精神高度。

此外,从文学上看我也有三点感受。该书写作对象很丰富,上百种元素构件在书中呈现,洮州风情图景几乎收纳其中,与作者家乡江淮对照式的书写也扩展了阅读趣味;文本结构张弛有度,语言活泼,比喻精巧,很多语句直抵灵魂,才情放旷。比如,墙是升起的路,山是大草垛,河流是下沉的路。写作接近现实,遵循“在场”立场。散文本质上是现实题材作品,作者行走式的创作方式显著地实现了《远道而来》的现实效果。


牧风

我就北乔先生散文集《远道而来》谈几点粗浅的认识:

一是散文集通篇贯穿了作家北乔对临潭历史文化的深刻透视和地域性散文写作的独特见解。临潭,古称洮州,自宋元明清以来曾是多民族历史碰撞与融合的产物,是多元文化包容、共存、融合的特殊区域,正因如此,才有了更加厚重的文化底蕴。作家北乔在下乡工作期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块古老土地上焕发出的历史光芒和现实观照。无论是临潭的山水生态、古老村落,还是洮州花儿、万人拔河、古老城墙、文化遗产等等,都成为北乔展现西部高原一隅宏大的民俗画卷和地域性最具特色的生活元素。作家对临潭自然和人文的史诗性抒写与精神向度的深入开掘,以及紧扣新时代乡村文明的笔触延伸,呈现给读者的是大美临潭的和谐之美、生态之美、人文之美。

二是散文集通篇贯穿了作家北乔宏阔视野下对青藏高原东部边缘地带特殊地理版图的独到感悟和深刻理解,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人与历史跨越时空的对话。

甘南是离内地最近的雪域高原,是丝绸之路唐蕃古道的黄金通道,更是安多藏区藏文化的核心区,是甘肃民族文化遗产最富集的区域之一。临潭地处游牧文化与农耕文化的交汇过渡地带,地理位置独特,多元文化富集,是青藏边缘历史文化璀璨夺目的一颗明珠。北乔把目光和笔触坚实地落在历史与现实的交汇点上,摆脱冗长繁杂的历史陈述和过往,精巧地寻找到生态与人文的契合点。

三是散文集通篇贯穿作家北乔对抒写西部乡村大散文的具象高度聚焦临潭的沧桑巨变、浓郁乡愁、历史探寻、现实生存。倾情书写临潭文旅融合重镇冶力关山水隽秀、时代风貌、乡村蝶变,重彩着墨描绘洮州卫城今昔变化,古城墙、古城堡及悠悠洮水的岁月磨砺,以及北乔作为江苏人驻足西部高原,面对皓月当空,群山隆起,凸显辽阔孤寂而苍凉落寞的坚守和隐忍,炼就作为作家诗人的北乔坚韧刚毅之气魄,长啸放歌话临潭的独有魅力。

虽然岁月荏苒、光阴如梭,但作家北乔却直面临潭,与自然对话、与时空对话、与自己的灵魂对话,唯恐遗留缺憾和不足。

四是散文集通篇贯穿了作家北乔对草原深处江淮人的现实生活和历史变迁的关注与沉思。作品大多数体现对淳朴民风和文明传承的真诚讴歌,笔墨所到之处,皆显临潭人刚柔相济、敦厚质朴的性格,宽阔的胸襟与平和的气度。

五是散文集通篇贯穿了作家北乔扎根高原、视异乡为故乡的人生态度。北乔先生肩负帮扶重任,受中国作协的重托,从海拔几十米的京都只身奔赴海拔近三千米的西部高原,放下心理和身体承受的双重压力,克服高原反应带来的身体严重不适,把双脚和目光安放在我的故乡临潭,已经实为不易,他曾对我说,刚到临潭时常常彻夜难以入眠,头痛难忍,但也一直坚持下来,一晃三年就过去了。即便如此,他也马不停蹄,把足迹踏遍临潭的大小乡村和河山大川。近期我从《甘南日报》上看到署名潭小融的作者文章《<远道而来>:以“归乡者”的身份为临潭立传》,眼前顿时一亮,从文章中我了解到北乔先生挂职三年来,足迹遍布临潭16个乡镇的141个行政村,走访330户贫困家庭,累计下乡450多天570余次。在克服各种困难的情况下完成一万多张有关临潭的图片拍摄,撰写创作散文30多万字、诗歌600余首,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诗刊》《十月》等有重要影响的国家级及省级报刊、媒体平台发表文章560多篇(首),出版个人诗集《临潭的潭》(荣获甘肃省第八届黄河文学奖诗歌奖)。主编出版反映临潭70年文学创作成就的专著《洮州温度——临潭文学70年》(三卷本),主编出版反映临潭脱贫攻坚的纪实文学集《临潭有道》,并帮助临潭多名作家出版个人专著,组织临潭文学爱好者走进文学研训最高学堂鲁迅文学院培训学习,为临潭多名作家诗人举办作品研讨会。北乔在帮扶上及时提出“文化润心、文学助力”的扶贫思路,与国家“扶贫先扶志,扶贫必扶智”的思路一脉相承,在中国作协的大力支持下,北乔发挥作家的特珠优势,大力向外宣传推介临潭,为有力提升临潭知名度和影响力发挥了重要推动作用,这也是中国作协帮扶临潭最真实的写照。北乔文学创作目光所及、睿智所思皆融入思乡怀古、浸淫自然、观照现实、哲思诘问的一篇篇厚实之作中,也把一名挂职干部和作家的双重情感深深扎入5700多平方公里的洮州大地。

《中国青年报》在专访作家北乔的文章《高原与北乔,互为对方》中,高度评介北乔散文集《远道而来》是难得的全景式表现西部高原独特风貌和人文情怀的宏阔重要文本,处处闪烁着作家执着扎根西部边城的人性及思想光芒,展现了新时代西部高原山乡巨变、小康生活、美丽村寨、文化传承的临潭和谐共生的大美画卷和壮丽诗篇。专访中有一段北乔既朴实又精彩的话语:“我可以与临潭人民一起参与脱贫攻坚的伟大战役,我收获了许多意想不到的成果。只有经历了艰辛,才能真切地体会到美好的实质。来到临潭,来到高原,我才发现,高原一直在我身体里,一直在期待我打开。这是工作需要,也是我生命的机缘”。文章还评介道:“《远道而来》是一场甘南高原上的精神漫步,呈现了一种独特的地域性散文创作方式。北乔的临潭写作,既有江南视角的外部观照,也有情感介入与审美经验的特殊性。他让临潭文化的隐在脉络悄然浮现,以双视角的叠合,为地域性散文提供着全新的表达路径。他开掘临潭人积存、坚守在骨骼之中婉约柔绵之细节,重构了一个甘南世界。”

从以上引文我们可以清晰地判断出作为作家和挂职干部双重身份的北乔,勇于担当作为,以夸父逐日的强烈愿望和执着追求,把自身的一切信念和力量融入临潭的生态和人文的大境界中,为临潭发声,为临潭而歌。

完玛央金

一、作家的创作态度

北乔老师是摄影家、评论家、作家和诗人。但凡摄影家、评论家、作家和诗人,都是以生活为对象的。多重身份,他的视角是多方位、多层次的。在文学方面,北乔老师创作过长、短小说、诗歌、散文,是个多面手。他关注当代文坛实力派作家,比如贾平凹、曹文轩、苏童、刘震云、李洱、残雪、毕飞宇、迟子建、裘山山、朱山坡、刘醒龙等等,积累了丰厚的学习阅读经验,他将它们灵活地运用于写作中间。德国诗人荷尔德林说:文学是为“存在”作证。不朽的文学一直在为人类的“存在”做出描述、解释和呈现,这是文学的要求,也是一个作家的创作态度,一个奔向的目标。北乔在被派到临潭挂职之初就抱有一个信念,即不虚度光阴,对三年的高原生活有一个比较厚实而真诚的回报,为临潭写一本书,力图全面且深入地呈现临潭,让更多的人了解知道临潭,把临潭作为旅游体验目的地。挂职三年,多半时间他都在走村入户。他热衷于与普通百姓打交道,主动与他们沟通交流,对于创作,他感到这十分重要。他说“这让我消除了许多陌生感,更让我对这块土地有了感情。”作家是江苏人,临潭的江淮遗风让他在他乡看到了故乡的身影。他说:临潭不是他乡,也不是我的第几故乡,而是我故乡的一部分。自然而然的亲近感,驱使他自觉地寻找和捡拾来临潭的种种益处,滋养他“稍有虚弱的内心”,让他的内心始终充满阳光。诚然,这也会使他充满信心。这个信心,更是坚持创作,定要取得收获的信心。

二、作家的创作方法

不朽的文学,是回到生活的原初,回到生活的真实。北乔老师在临潭三年,走遍了16个乡镇,114个行政村,累计下乡近500多次,大量和直接地接触到了临潭的乡村生活和男女老少农人,获得了丰富的创作灵感和资源,也开阔了他的眼界,提升了他的认知。对于散文集《远道而来》的写作,作家没有埋头于史料等的故纸堆,而是投身于现实,感受当下,体悟人情世故。在羊永镇一个农户,了解到60岁的老人妻子儿子都已去世,一个孙子在外地打工。这位老人虽衣服旧但板正,院子和屋子收拾的十分整洁,因为是一个人,未免又显得空旷和寂寥。老人对当下有政府关心、有孙子打工增添收入的生活比较乐观。在老人面前,作家不敢直视,老人眼神里的从容和向往,让他温暖,又让他心痛。在冶力关一户人家,老年男主人腿有残疾,一个四、五岁,衣服破旧,脸上满是污垢,拿小土块当玩具跑来跑去的小孩子,一会儿又依着爷爷静静地站着。孩子的无忧无虑,孩子的活泼,那清澈的眼神,让作家顿时生出许多羞愧。如果没有一颗敏感正直知恩报的心灵,又怎会如此被触动?被生活打动,才能创作出打动人的作品。另一方面,作家观察之细腻,使读者身临其境,使作品富有质感。作家不仅仅观察细腻,同时勤于思考,跟农人在一起,他设身处地,问自己,当年在农村生活时,自己想什么,希望什么,当下,他们满足于什么,为什么又能感到满足?这是难能可贵和必须、正确的创作态度,也是不能或缺的、正确的、持久的文学力量。

三、作家的责任与使命

作家不但要善于发现和呈现,而且要明白去发现什么、呈现什么。作家拿给社会的作品不是给自己或少数人看的,而是给大众看的,是要感染、启发和默化大众的。呈现真善美,鞭挞假丑恶虽是老生常谈,但也远未过时。美好、温暖、真实、永恒的东西,是作家的追求和责任。《远道而来》首先让读者感受到的,是作家那颗朝向光明、美好和善良的心。作家写冶力关、土城墙、花儿、万人拔河、堡子、茶、酒、手抓肉等有地方代表性的事物,紧扣时代变化,并体现出了他自己的认知。帮扶工作中,作家提出“文化润心,文学助力”,倾情奉献,苦干实干,深度参与,充分发挥作家的作用,贴近生活,深入思考,生动记录,书中每一篇作品,反映的人和事,结尾都有出路,都给人以希望,都让人不自觉地对那些人和事产生由衷的祝愿。作家以一颗赤诚火热的心讲述了当代临潭故事,达到了作家《远道而来》“是一部建构西部高原之上的临潭的文化坐标之书”的期望。

安少龙

作家北乔的散文集《远道而来》由太白文艺出版社于2021年12月出版,记录了北乔作为中国作家协会驻甘肃省甘南藏族自治州的挂职干部,在甘南州临潭县三年挂职期间的生活。书名“远道而来”颇有深意,一方面,它显示“发现临潭”之旅的漫长,另一方面它也透露出北乔在“客”与“主”、“异乡”与“故乡”之间视角的不停转换,“远道而来”作为一种写作身位,在“异文化”和“远方经验”的书写方面,是一种有效的尝试。

一、对高原自然、人文的倾情书写

大自然是北乔文学创作的一大主题,在这部关于临潭的散文集中,关于山、水、高原的文章就占了一半以上的篇幅,甘南的地理人文给了北乔一个绝佳的时空来深化自己的自然观察、体验和思考,梳理、完善自己的自然观念。这是一个机缘,也是一种馈赠。而北乔写下的这些关于甘南的文字,对临潭来说无疑是一种最好的回馈。

冶力关作为甘南州临潭县乃至甘肃省的一个独特“自然地标”,是一个融西部高原上的自然奇观、人文地理、民俗特色于一处,集想象与现实于一体的特色乡镇。冶力关有浓郁的传统乡村氛围,也有现代城镇的鲜活气息,北乔写出了冶力关的这种“城乡结合部”精神气质,并认为这是冶力关作为一个特色小镇最吸引人的特点。北乔笔下的冶力关,自然、亲切,充满灵气与神韵。

临潭是个多“墙”的高原县份,有民居的土墙,也有大量的古城墙遗迹。北乔通过临潭的“土墙”,触摸到了临潭的质感,首先是历史,其次是人文精神。应该说“土墙”是一个文化蕴涵十分丰富的物象,北乔所关注的是他作为一个当代人对这一历史的物质遗留物的感受,他所寻找的是一种历史心象,是今人与古人的精神气息的沟通。他也关注那些生活在土墙之下的当地人与土墙的关系,他们的历史记忆与家园情愫。

二、用心触摸西部生活的“坚硬”与“柔软”

北乔在《坚硬里的柔软》这一辑里写道:“临潭在高原,处于高寒地带,风是粗砺的,山是冷酷的,人是硬朗豪迈的。临潭,里里外外都有高原和大西北的气质及品性。”这是它的“坚硬”的部分。“临潭如同一位硬汉站立在西部大地,但举手投足间,又不失细绵、温热的情怀,温婉、柔润的气息。”这是它的“柔软”的部分。

北乔以一个“外地人”的眼光呈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临潭县城,在他看来,这个县城具有西北高原县城的一切特点,高寒、缺氧、气候恶劣、经济欠发达、物质条件(生活)艰苦,但人民勤劳、淳朴、热情、豪爽。其独特之处在于,这个县城有古意,有坚硬里的柔软。而构成“古意”和“柔软”的,就是这个县份的历史根脉,是“江淮遗风”。北乔以人类学家的视野,去发现临潭县的乡村和县城的“江淮”元素,去观察这份文化基因对临潭人的历史记忆和现实生活所产生的影响、起到的作用,并试图从文化变迁、文化融合的视角去把握临潭的文化精神,呈现这个西北高原县份的精神图谱。北乔不仅搜寻了“江淮遗风”在临潭这方土地上的物质遗存,还对于临潭人与“江淮遗风”的内在心理关系做了一种深度的观察与解析。

读北乔的文字,临潭县特有的高原之风和乡土气息扑面而来。这是作家三年来用脚步跋涉过的山山水水,用目光、乡音、心灵触摸过的每个村庄、每一片风景。在《日常生活修辞》一辑中,《茶语》、《酒事》、《肉味》、《花儿令》等描写临潭风土人情的美文,起到了对高原县份临潭的一种“软宣传”作用,随着他的这部书,“临潭”这个地名将走遍全国。北乔笔下的冶力关的山水和江淮风情、古城墙、花儿、万人拔河等民风民俗,也将构成“临潭”吸引读者的诗意元素和文化软实力。临潭这片热土,必定会成为许多读者心目中独具魅力的“远方”。不过,北乔文字中的这种“宣传”色彩,并没有损害他的文学性,他的“宣传意识”是潜在的,甚至是无意的,是包含在他的细节叙事、情感抒发、文化阐发中,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的。而这也是优秀的文学作品自身具备的一种属性。

三、扶贫岁月里的家国情怀

北乔作为一个中国作协派遣赴临潭县挂职的扶贫干部,在临潭县的文化帮扶方面做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但他并没有把这部散文集的重点放在他的“扶贫”工作内容上,而是超越了“扶贫文学”的一般叙事模式,将重心放在一个普通内地人的西部生活体验,一位作家、诗人在甘南高原上的文学寻根之旅。

即使在描写与他的扶贫工作相关的内容时,他也能游离于常见的扶贫文学叙事视角,其中最主要的,也是难能可贵的,是北乔没有那种一般的“扶贫”视角难以避免的隐在的身份意识、文化优越感,他是以一种“远道而来、寻亲访友”的赤子情怀,和一种兄弟姐妹般的诚挚情谊,以一种自然的融入感来感受、呈现临潭的生活的。例如《父老乡亲》一辑中的各个短章,记载了临潭的一些人和事,他们本来都是挂职干部北乔的扶贫工作对象,但北乔用小说笔法给我们呈现了一个个小故事,他或写对话,或描绘场景,或刻画人物肖像,各有精彩,各具千秋。

在这一部分文字中,北乔作为扶贫干部,当然不可避免地带有一种民生视野,对当地的经济生活、民俗事项、文化生活状况有职业性的关注。但这一视野又极具个人化色彩,他并没有用习见的公文话语系统来叙事,没有思维和语言模式的惯性滑入,而是始终保持一种作家视野,保持文学语言的审美特质,散文和诗化叙事的纯粹性。其中,个人的文学修养和诗人心性起了很大的作用。我们在这些散文中看到的是一个扶贫干部的内在审美世界,他的人文情怀,他的底层立场,看到的是这些文化的内在东西又是如何转化为他的工作方式、为人处世之道。

当代不乏个体叙事汇入主流叙事的个例,而且,这也成为一种通行的叙事模式。但是,如何将宏大叙事题材进行分解,进行细微化审美处理,如何将时代主旋律、家国情怀内在地植入个人日常经验,并作文学审美化呈现,这在当代的“扶贫”类题材的写作中,是一个值得探索的新的元素,显然,在这方面,北乔做了有益的尝试。

综上所述,《远道而来》的意义,不仅在于它是当代文化散文中“他乡”书写的一个个案,北乔对甘南自然、生活的独特体验和发现,以及形成的独特思考,也对甘南文学中的同类叙事形成了一种有效补充,他以自己的身份和文字加入了甘南文学,但他没有落入甘南文学的思维惯性中,他保持了自己的思维活力和独到的敏锐性。这些都对于甘南地域文学具有一种启示意义。

朱永明

《远道而来》是作家北乔在临潭挂职扶贫攻坚期间创作的一部散文集,这是一部以文学的形式为临潭立传,是一部在时空的视野中书写高原文化与精神生活的扛鼎之作,是记录新时代西部边陲地带,临潭在党的政策惠顾之下发生的“山乡巨变”,这部三散文集有着清晰的文学脉象与创作思路,无疑成为中国当代新乡土散文的典范。

一是《远道而来》为中国当代散文如何书写当下提供了一条写作路径。中国当代作家如何书写新时代农村发生的变化,如何以文学形式呈现新时代农村的新貌、新气象。《远道而来》是北乔在参与扶贫攻坚、乡村振兴的这样一个伟大事业中,书写青藏高原边陲地带临潭这一小镇及其周边乡村如何进入到新时代的艰难历程。作家思考在扶贫攻坚及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伟大实践中,面对乡土的颓败,农村劳动力的转移、流失、空巢现象、伦理道德观念的日趋淡化而引起的“养老难”等家庭矛盾问题时,我们如何用文学对其施疗救和启示。散文集《远道而来》中坚持柳青的创作道路,与老百姓手拉手、心贴心地进行过多次帮扶、攀谈,了解他们的心声,为他们排忧解难,把党的温情和关照春风化雨般地送到了老百姓的手中,并在此“初心”践行中,北乔以一个作家的态度认真检视临潭走向新时代里的突变,包括物质方、经济、乡村文化建设,旅游等方面,并加以全景式的呈现,这为中国当代散文书写“人民心声”树立了一条民间化、历史化、民俗文化层面的写作道路。

二是《远道而来》让我们如何看待多元文化交融下的“临潭”这样一个特殊地域,在新时代发展中如何保持了它的变与不变。通过部散文集,我们更加清楚地认识了临潭文化的特殊性。这部散文集全面汇聚了临潭在农耕文明、游牧文化、高山文明、江淮遗风等多元文化交辉之下,多种文化的融合与碰撞下,形成的以传统儒家文化为主流以及在其滋养下,人们日常生活中留存的良好风俗习惯,以及在这种文化沐浴下成长起来的临潭文学景象。在凸显临潭特殊文化时,作者通过“城墙”“拔河”“戏台”“花儿”“民宅建筑”等标志性的遗迹,追溯了临潭文化的远道而来,并在多元文化的比较中与思考中,寻找到了临潭文化中的江淮遗风,这是临潭在新时代里发生的变不变。

三是《远道而来》为我们如何建构地域文学文本提拱了清晰的写作思路,从文本本身而言,这部散文集有非常独特的写作视角和十分清晰的书写对象。

第一是对自然的书写,对自然的书写旨在呈现新时代临潭人对自然生态的百般呵护,这比对人的书写更重要。作者首先是对山的书写,聚焦临潭冶力关独特的自然山水景观,包括“十里睡佛”、“莲花山”、“赤壁幽谷”等。写“山”意在传递新时代临潭人的精神志向,这也是临潭人“坚硬”品质的体现;其次是写“水”,包括在《水之册页》的篇章中书写冶海、冶木河、干沟河等独特的水域,回归了“临潭”命名中“临潭而立”这一文化意蕴,意在凸显了临潭人“柔软”的品质。也吻合中国传统文化观念中所谓有水的地方必然有“灵气”的吉语,水的流动似乎牵动了作家北乔的故乡之梦,从水光中作家看到遥远江淮女性的温柔,这也是临潭女性的传统美德,作者说:“她应该是一位江淮女子,一位温柔多情,安静素朴的女子,有古典诗词的美,有古琴清雅的律动。”(《远道而来》)。

第二是对历史的书写,对历史的书写意在澄清临潭的文化渊源。作者用大散文对中国废墟文化的写作思路,书写了耸立于临潭大地之上的古城、堡子和寨子,最终将目光落到了牛头城,以此为坐标,考量了临潭从西晋一走来的历史,在清晰呈现这段历史时,作者将目光停留在明代洪武十二年,用考古学的思维追溯洮州卫城的由来和命名,为我们更清楚地廓划了临潭历史的风云变迁,也呈露了临潭江淮遗风的历史溯源,这是作者在异乡发现的“故乡”,是作者对原乡状貌的还原。

第三是回归了文学写人的本真,既“文学就是人学”的这一理论之上,来写人的日常生活。作者在“荼语”“酒事”“肉味”“洋芋花开““民宅”书写中,呈现中华农耕文化、游牧文化、中国传统文、古丝路文化等在临潭日人常生活中的渗透,由此说明临潭人对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民族文化的传承。并检视了这种厚重文化滋养下的美好人伦;在“父子”篇章中,他通过父子之间知根知底的对话,诗意化地呈现了乡村振兴时代父子之间不同的生存观念,体现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包容和关爱;在“做羊蹄的后生”“刻剜匠”“乡村画师”等篇章中,作者声情并茂地再现了中国新型农民在党阳光政策的惠顾下靠手艺吃饭、靠工匠精神脱贫致富的事实,别有风趣地呈现了临潭民间丰富的非遗文化;而在“喝盖碗茶的老人”“走村入户的乡干部”“天天写字的流浪汉” “长相憨厚的汉子”等篇章中作者呈露了一个挂职干部的人道情怀;尤其是通过“菩萨蛮”篇章是作者刻画了一个乡村女人的独自撑家艰难事实,塑造出了一个走向世界的中国农村女性形象。

总之,北乔散文集《远道而来》在融合传统散文的写作套路上,回到大散文的本真中,从历史、生态、文化、人情、民俗等多层面、多方位建构了一种“发散式”的散文写作套路,这既是扶贫攻坚的新成果,又是文化扶贫的新举措,它为新乡土散文提供了书写地域文化、凸显风土人情的写作范式。

敏奇才

散文集《远道而来》如他所说是一部西部高原之上临潭的文化坐标之书。

全书共14篇散文。北乔以一个外地人和文化学者的视觉从地理、人文、民俗、历史和小人物的日常生活琐事进行思考和叙述。他取材城堡、土墙、民居、洮州花儿、万人拔河等洮州大地上真实存在的代表性事物为我们慢慢地展开了一幅宏大的民俗画卷,让人耳目一新。

北乔在临潭的三年时光,真实地体验了基层干部群众在脱贫攻坚的伟大实践中战天斗地的创劲和拼搏精神,这其中有他对历史、对文化、对人民精神生活的一系列思考,有思考必然有成果,《远道而来》就是他在临潭的思考和行吟。作品通篇以饱满的热情、生动雄浑、磅礴大气的笔调展开了临潭历史与现实,文化与振兴的一幅画卷,觉得是近年来读到的关于临潭的最优美的文字。

北乔《远道而来》是作家本人体验和感悟乡村生活的重要成果。其中的大部分篇章突出了作家与乡土大地的一种深厚情感,他以外乡人的眼触,进行了一种追寻,字里行间诗意地调出了埋藏在我们每个人内心深处的乡土情感和浓浓的乡愁,读着他的文字,思考他笔下的乡村生活,深切地感受临潭乡村独有的魅力。

北乔的眼光是独特的,思维方式是特有的,他对乡村生活展开细致而生动地考察和摄影,用一帧帧画面生动地展现临潭人民群众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进而铺开了一幅幅生动活泼的乡村风俗画,写尽了临潭人民的历史与现实,感悟着大时代的变迁,深刻地揭示了乡土人生和生活命运。如《沉默的河流》以沉重的心情和饱满的笔墨刨开了江淮与高原维系的的一腔血脉,让我们寻到了江淮文化在甘南大地上一脉相承的精神,感受到了那远去的乡土,永远不变的乡愁。《菩萨蛮》《父老乡亲》是作家本人关注社会底层,以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和浪漫主义情怀和责任担当,观照底层人民群众的生活、命运、情感,来表达人民群众的心情、心愿和心声。这是北乔着眼于人间烟火气息的日常生活,关注社会和民生,来体现人性的伟大,人类精神的不懈追求。其中也不乏对生命的反思、叩问与坚守,更是一种理想的追求。

花盛

北乔散文集《远道而来》是其挂职甘南州临潭县委常委、副县长期间的重要收获,是深入生活,扎根人民,开展脱贫攻坚工作时文化扶贫的成果,从历史、人文、生活情状等多重路径探寻和建构新时代语境下的高原,全景式呈现西部临潭新时代的山乡巨变。

北乔在临潭挂职时,创造性地提出“文化润心,文学助力”的扶贫思路,在帮扶工作中显现了鲜明特色,很好地体现了中国作协助力脱贫攻坚的特色贡献和不可替代的作用。他用业余时间积极书写和宣传临潭的自然和人文,先后拍摄了1万多张图片,撰写散文30多万多字,创作诗歌600多首,并通过网络新媒体介绍临潭,阅读量达100多万人次;在《人民日报》《人民文学》《十月》《诗刊》等40多家国家级报刊发表各类文章560多篇(首),出版了反映临潭人文的诗集《临潭的潭》;首开助力本土作家出版专著之先河(五位作家诗人在作家社出版散文、小说和诗歌专著);写作文学评论推介临潭的文学爱好者,先后在《文艺报》《中国民族报》等报刊发表推介文章10多篇;主持编辑出版了全面展示临潭70年来的小说、散文和诗歌创作成就的《洮州温度——临潭文学70年》(三卷本)和反映临潭脱贫攻坚的纪实文学集《临潭有道》等图书,提高了临潭的知名度与影响力。同时,在“洮州大讲堂”、干部夜校等各类培训活动中,为广大干部群众讲授党的十九大精神和摄影专业技术、公文写作、临潭文化等,受众人数达到1200多人次。在三年的挂职期间,个人和中国作协先后两次分别被评为“甘肃省脱贫攻坚帮扶先进个人”和“甘肃省脱贫攻坚帮扶先进集体”。

北乔以江苏人到甘南藏区高原工作生活的身份,将曾经的远方和历史的久远与当下的生活具像实现时空的叠现。文字浸染于诗意中,以朴素的气质出现,行文亲和,但又隐含深邃的隐喻和审美的诗性。在历史与当下之间展开心灵对话,厚重中激荡轻盈。作者以当下状态为坐标,体味那些久远的历史、文化在当下日常生活闪现的永恒,实现思想和灵魂上与历史和现实的互动性投射,在现实中寻觅历史或隐或显的延续与存在。在宏大的视野中,回到个体性的人,回到现实生活的日常。可以说,《远道而来》是临潭首部文学意义上的“临潭志”,是一部建构西部高原之上临潭文化坐标的书。这里的临潭,是高原平常而又特别的地域个案。这里的文化,是大文化概念。正因为如此,《远道而来》中的临潭,也可以是我们每个人脚下的一片大地。

《远道而来》以宏阔视野观照西部高原,以细腻笔法书写西部高原,以哲性诗意体味西部高原,点亮历史之光、纵情自然山水、状写人文情怀。既有对史料扎实细密的爬梳,也有荡开一笔对古代人事的遥想;既有对他人日常的描写叙事,也有对自我人生的回眸咀嚼。可视为以临潭为文化个案的大散文,极具哲学意味,在永恒与瞬间、遥远与当下、耸立与隐藏、鼓噪与沉默等诸多中国所特有的意象和意味中,探索或表达历史与现实、自然与人类、大世界与小个人之间的关系。

《远道而来》的“道”,是指时空距离、历史风尘,更是指西部高原所特有的山水生态、生活情状和人文精神。因而,作者、高原和读者,形成了彼此的远道而来,又将建构另一种情感之道、审美之道和人文之道。

黑小白

当我揣着北乔的新书《远道而来》从县文联出来时,天空中正飘着细雨,五月的高原,下了雨还是有些寒冷。我却感到温暖,《远道而来》带来了北乔为临潭写下的系列散文,更带来了他对临潭的赤诚和深爱。

北乔在临潭挂职县委常委、副县长整整三年,期间做了很多文化扶贫的实事,他先后两次被评为“甘肃省脱贫攻坚帮扶先进个人”。临潭的干部群众大都知道县上有个北京来的朱钢副县长,而本土作家、诗人也十分熟悉中国作协派来的作家北乔。

这样的认可来自于北乔“职务挂职,态度不挂职”的自我要求,他克服严重的高原反应,一边开展帮扶工作,一边宣传临潭,2018年7月出版了诗集《临潭的潭》。这本诗集在临潭好评如潮,而北乔并没有止步于此。诗歌创作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意外,是他与高原相遇的第一次对话。

在临潭呆得越久,北乔就越希望用他擅长的散文写出临潭的历史人文和山水风情。他一直在行走中思考,在思考中创作,这种状态不但持续在他挂职的三年间,离开临潭的这三年,他仍然没有放弃临潭题材的散文创作。也就是说,从2016年10月踏入高原,北乔就把一颗真诚的心和临潭连在了一起,无论在或不在,他都深爱着临潭。

在临潭时,北乔创作了诗集《临潭的潭》。离开了临潭,北乔又出版了散文集《远道而来》。对于一个习惯用文字来表达内心的作家,北乔用六年的时间写临潭的诗,写临潭的散文,这就是他对临潭无声的爱。这并不是北乔以临潭为内容的系列创作的终点,他对临潭已经不是一个挂职干部对挂职县简单的牵挂之情,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临潭人,倾一身之力关注临潭,热爱临潭。

正是因为北乔对临潭的极其熟悉和深切热爱,《远道而来》中写到的青山绿水,名胜古迹,风俗人情和形形色色的人物,才客观真实而富有神韵。在书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北乔在临潭的行走与思考,他在大量进村入户和实地调研的基础上,结合临潭实际和中国作协职能优势以及个人专长,提出了“文化润心,文学助力”的扶贫思路,并身行力践,为临潭的脱贫攻坚奉献了一名文艺创作者的赤子之心。

《远道而来》中的道,是高原上的临潭在历史长河中沉淀的深厚底蕴,是“中国拔河之乡“中国文学之乡”“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在新时代新征程上的奋斗足迹,也是北乔思考和践行“文化润心,文学助力”扶贫思路的帮扶之路和用文字记录临潭热爱临潭的创作之旅。

一本书,只是开始。无论是《临潭的潭》还是《远道而来》,北乔对于临潭保持了足够的创作热情。《远道而来不仅仅是北乔散文创作的一个小结,也是中国作协文化扶贫的一个成果。它让我们看到北乔在三年的挂职期间所做的努力和中国作协对口帮扶临潭以来在推动帮扶项目建设、为贫困户制定脱贫计划、协调产业发展、帮困助学及拓展宣传文化旅游资源等方面所做的大量工作和取得的成效。

然而三年,对于人的一生是那么短暂,北乔却用一个三年把根扎在了临潭,写下了七百多首诗歌,用另一个三年为临潭写下了二十多万字的系列散文。他笔下的临潭,是我熟悉的临潭,也是他融入了身体和情感的临潭。

北乔在《山中小镇的时光》中写道:

来这里,不需要理由

正如

找不到理由离开这里

是的。北乔遇见临潭,是他生命中难以拒绝又无法割舍的记忆。他从未真正离开过临潭,正如他自己所说“来到临潭,来到高原,我才发现,高原一直在我身体里,一直在期待我打开。”这就是北乔。

——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最终却留在了临潭,因为他的文字和深情。

唐为民

北乔先生从中国作协到临潭挂职扶贫的几年间,本着“以文化润心,以文学提神”的宗旨,着重开展“文化扶贫”,做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也无需我过多赘言。他在临潭工作生活的期间,我们也有过多次的交流,高原寒冷缺氧的环境不但没有消磨他的精力,反而激发了澎湃的诗情和深邃的哲思,打开了他散文的目光。

他以散文的目光看洮州历史,也就引进了广大读者最饥渴又最动心的眼光。这种目光的特点是:厌倦陈腐,厌倦狭窄,厌倦枯燥,厌倦重复,厌倦概念;着意诗情,着意人伦,着意发现,着意惊奇,着意细节。顺着这种目光,北乔先生取舍沿途所见所闻,以自己当下的状态为坐标,体味那些久远的历史、文化在当下日常生活闪现的永恒,实现思想和灵魂上与历史和现实的互动性投射,从而能够超越疲庸的历史流行话语,诗化地思索天下,并在散文目光的审视中,回到个体性的人,回到现实生活的日常。

《远道而来》中的14篇散文,无论语感、节奏、文字,无一不具备这种散文目光的特质。

彭世华

在阅读《远道而来》后,我有三点感受:

一是《远道而来》有广度。它宛如临潭版本的《清明上河图》,如数家珍般地呈现了临潭的高山险谷、河流湖泊、城堡村寨、人文历史、风土人情、日常生活等等,他的笔墨几乎涵盖了这一方水土的方方面面。这对于一个仅仅在临潭生活了三年的作家来说,创作散文是极具挑战性的,也是极不容易的。如果我们愿意承认,作为土生土长的临潭人,与北乔比,对临潭县情的了解怕也是自愧不如的。

二是《远道而来》有深度。深度来源于高度。《远道而来》不是平面化的观光游记、流水式的扶贫日记、赞歌式的工作报告、脸谱化的景点解说词。是文化散文,却避免了学问堆砌;是行走笔记,却避免了浮光掠影;是小品散记,却避免了媚俗猎奇。所以他的散文如清风徐徐,如碧波粼粼。无疑,他是在场者,也是思考者。他总是从我们司空见惯熟视无睹的事物中剥离出潜在的独特的文化元素,他善于书写日常的细枝末节,捕捉文章的突破点,让作品具有“精气神”。他反映的总是生活之真、人性之善、万物之美。如《菩萨蛮》里坚持写信的女人,《父老乡亲》里意见不一的“父子”,如《沉默的河流》里的红堡子等。

三是《远道而来》有温度。北乔来临潭,短短三年,不仅仅写了《临潭的潭》,不仅仅组织培训活动,不仅仅下乡入户搞扶贫。他像一个火炬手,奔跑着,用他的激情点燃激情,用他的行动感染行动。读他的散文作品,如听老朋友讲古说今,听了酣畅淋漓,听罢回音绕梁。他的散文文风朴实、接地气,接民情,都是有感而发、自然流露的。如《走村入户的乡干部》等,真切、感人,不是英雄式的“高大上”,而是活生生的时代人物。与当下炫富炫美、哗众取宠,不食人间烟火等庸俗之作相比,高下不言而喻。心中有人民,人民心中就有他。这句话是永不过时的。

葛峡峰

三年前,北乔老师来临潭不久,便与我接上了头,有一天晚饭后,他打电话,要我到县统办楼二楼他办公室,我到了办公室,其实是一间书的仓库,各种书凌乱堆放,他说,想写散文,小说,但大脑缺氧,精力也不够,他想写诗,一台电脑屏幕亮着,让我读读电脑上分行的三四句文字,是否能修改,我笑言"诗如闪电,岂能修改?他笑着说,诗人要有自信。临别他说休息也在办公室内,经常有醉汉打扰,休息不好,能否就近找个公寓,我说完全没问题。过了一周他又委托购买家用电器等,不久就乔迁新居了。

之后,我由于工作繁忙,小小县城内与老师"聚少离多"偶尔打电话,他总是说在下乡或下乡途中,据说,三年来,北乔老师走访了临潭县全部16个乡镇,足迹遍布全部141多个村和330户贫困家庭,累计下乡达450多天570余次。这需要多大的精神动力和心血付出。不久他出版了个人首部诗集《临潭的潭》这部诗集分“高原诗经”、“隐喻或辽阔”两辑,共计220多首诗。是本具有“临潭志”意义的诗集,达到了"诗言志"的追求。近日连续获得《黄河文学奖》等多个大奖。

最感动的是,他动员当地在脱贫攻坚第一线的写作者和干部群众写身边人身边事,和临潭县文联敏奇才主席主编出版了《临潭有道》,并对新中国成立以来临潭70年的文学创作进行梳理,主编出版了《洮州温度——临潭文学70年》。他组织开展了“助力脱贫攻坚文学创作培训班”,帮助临潭文学爱好者提高创作能力,着力书写“脱贫攻坚”故事。在任期间,他还积极协调,牵线搭桥,为临潭五位基层作者出版了个人专著。我也有幸序列其中,实现了他挂职伊始,提出的扶贫扶智,文化润心,文学先行的目标。

人生长河中,三年短暂,但洮州有幸,已被北乔先生像军营一样,视作精神的高地和第二故乡。这本散发着墨香的散文集《远道而来》是北乔先生"挂职帮扶"的结晶,历时五年成书。书中14篇文章中,无论冶力关的山,水,新城洮州围城的古城垣,洮河边参天古树,一草一木都有他视角的触摸,心灵的感悟。无论拨河(扯绳)赛龙神庙会,“花儿会"和各类民俗活动,都有他深情的驻足和文化的思考。无论扛锄的父亲,做羊蹄的后生,刻刘剜匠,乡村画师,喝盖碗茶的老人,帮扶的乡村干部。都他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对芸芸众生的热爱。

北乔先生离甘返京,有精力,有时间完成了这本关于临潭的回忆之书,是他挂职扶贫期间观察和感悟的积累,也是洮州大地对他的馈赠之书。这让我想起一位藏地画家,回到内地,内心苦闷,无心创作,又返回高原寻找创作灵感的故事。我想随着时间推移,那些让北乔先生光影捕捉过山坡下金黄的草场,历经沧桑的古树,灰瓦白墙的江淮遗风,经幡,白塔,寺庙和善良,纯朴,敦厚的各族人民,会召唤北乔先生又一次为生灵代言,为山水又一次立传。

敏海彤

《远道而来》从山、水、人、史等方面先从大处入笔,运斤成风将临潭的棱角刻画出来。然后又从牌匾、图书馆、卫生院、戏台小处着眼,精雕细刻将临潭再打磨。如此,临潭不仅仅是一个地方。在北乔老师笔下临潭更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生命体。

一提起家乡,人民习惯于将其与母亲联系起来。在《远道而来》中北乔多次写到父亲。在他眼里那坚挺的土墙、那高耸的山岗,像极了父辈们挺起的脊梁。还有那敦厚的城堡、那坚硬的水泥护墙,都仿佛在刻画一个坚守担当的战士或者父亲。

北乔对临潭的了解和深究,让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临潭人自愧弗如。从地方名字的由来、典故习俗的出处、甚至小某一地人们到因为住处不同,而发展演变出不同的气质,他都能察觉并探究。

在北乔老师笔下,临潭的山水、城墙都是有生命有感情的。厚重无言的山、天真清纯的水、衰老孤独的土墙。还有山与山的交流以及水流的诉说。都像是生命器官在运行,而不是一成不变的山水。

从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对于临潭、对于写临潭,北乔老师都是充满敬畏的。这种敬畏表现在他在写很多景物的时候会不由地提到神性。因敬畏而尊重,因尊重而热爱。我想着便是北乔对临潭的感情。

北乔老师无疑是热爱临潭的,但是远在他乡,难以割舍的还是那一缕淡淡的乡愁,在写“江淮遗风”是临潭人的乡愁,又何尝不是他的乡愁。尤其是在写临潭的水时,通过对回忆里家乡的水与临潭的水作对比,再将自己家乡的现在与临潭对比。我敢断定北乔老师爱回忆里的家乡,也热爱现实中的临潭。

连金娟

《远道而来》光听闻书名就让人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吸引力。这种诗意的切入既让人觉得亲切又具有神秘感。这像极了新书腰封上的那一句话:“西部高原之道,隐秘中的明亮。”翻开书页第一张是让人震撼的插图,插图上是高原韵律感十足的高原,而天空是那种朦胧的暗灰,暗灰下淡色的蓝填充了余下的空白,乌云后是湛蓝,湛蓝后是金光灿灿的蓝天。这多像人们心中的临潭既遥远又神秘,只有走近了才会在光阴里肆无忌惮地领略它的美。翻过的第二页是冬季的高原,银装素裹,万籁俱静,天光一色,深沉而又隐秘。书中的这些插图均出自北乔老师之手,一万个读者,就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北乔老师不仅用文字也用图片记录和诠释了他心中的高原、心中的临潭。

书中加上附录里的作品,共收集了北乔老师的十六篇散文。散文里事无巨细地写到了临潭的山山水水。北乔老师的散文不仅笔调优美,还充满了哲学的思辨和人文的关怀。

他在《白石山》里写道:“我与山同在一个世界,我在人间,它在仙境。它越发纯白,我就越会想到那些翠绿的野草,那些岩峰里的阴影。我可以想到很多,但从不会把白石山只当作风景。”他在《尾声》中写道:“我会小心地拿起我看中的石头,细细地看了又看,仿佛是看镜中的我。”在《水之册三》里他这样结尾:“你来做什么?我在心里这样问水。水,你有没有这样问过我”这些语句读来无不让我觉得震撼。让我深刻地感受到了一个作者疼痛的灵魂,和灵魂下的悲悯。或许是有这样一颗丰富的内心,是让远道而来的他与临潭的山山水水有了一种超乎常人的交谈。因为北乔老师的远道而来,临潭的高原有了自己别样的美。

而在《日常生活修辞》中他将高原上的茶、酒、肉等生活细碎都收录了进去。从生活的日常中解读他眼中的临潭,这些事无巨细,这些日常的点点滴滴更能体现出北乔老师写作的诚恳态度,他在临潭挂职期间扎根于临潭的日常生活,在切实了解和体味生活的基础上,才创作出了这部带有生活温度,美学温度的散文集。

如果说写作是一场奇遇,我们会在写作中遇到故事中的人,我们欣喜相逢、有时感激涕泪、有时恨恶痛绝。这种对人性挖掘探讨的过程,是不断去除遮蔽,期望达到清明的境界。这种过程作者和读者是互通的。

所以在北乔老师的笔下,这种互通特得到了实现。北乔老师以一个远道而来的人在认识临潭,接触临潭、最终走进临潭的过程中也思辨地诠释了另一个临潭,就是和他灵魂深处合二为一的临潭。那么作为读者,我也在读书的过程中领悟了另一个临潭,另一种乡愁。

丁海龙

《远道而来》,共收入有关临潭的16篇文章,我感觉,每一篇文章,都是北乔先生热情献给临潭这片神奇而厚实的土地的绝唱。在质朴的文字行间,他犹如一个地地道道的临潭人,娓娓道来,为临潭人民,不,是为全国读者讲述着一个个美丽而动人的临潭故事,构建起另一种情感之道、审美之道和人文之道。

在《远道而来》这本书里,北乔先生带你领略白石山的神秘、倾听十里睡佛的传说、攀登莲花山的惊险、感受赤壁幽谷的奇特、仰望土城墙的雄壮、了解红堡子的历史、感受坚如磐石的夫妻情感、体验细腻温暖的父子之情、回顾万人拔河的壮观之景……在他的笔下,似乎有点石成金的效果,一切人和事,经他细致打磨、思考,便变得更加富有吸引力。他例举的每段风景、每一则故事,都显得十分典型而让人记忆深刻,都恰到好处,能令人感到情真意切。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北乔先生痴情于临潭这片土地。在他挂职的短短三年时间里,他的足迹几乎踏遍了临潭的各个村落,用一部手机拍遍了临潭的山山水水。在我的记忆里,北乔先生机不离手、手不离机,或许,他想用自己生花妙笔,在临潭水草丰美、民风淳朴的土地上,努力寻找一片更为肥沃的创作基地,倾心倾情写出宣传临潭的传世之作。我觉得,这一切今天如愿以偿了。

来源:临潭县融媒体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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