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红》:立体再现女作家的漂泊人生

    歌剧《萧红》让我们看到了萧红对于自由和爱情的义无反顾,对于故土家园厚重质朴的深情,以及她在颠沛流离的环境中仍顽强写作的坚守。

    ■ 中国妇女报全媒体记者 陈姝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作家萧红有着特殊的地位。她命运坎坷,素有才女之誉。在仅31岁的短暂人生中,她以忧伤、稚净和灵性的笔触,充满悲悯的人文情怀和极具个性色彩的生命体验,观照和书写她眼中的现实人生,留下了《生死场》《呼兰河传》《马伯乐》《小城三月》等佳作名篇,让人们得以走进她的世界,去了解一位女性作家才情蓬勃却颠沛流离的人生。这一次,她以歌剧里的形象,趟过文字的河流,走进观众的视野。

    12月10日,由中共黑龙江省委宣传部、中央歌剧院等联合出品的原创歌剧《萧红》,在中央歌剧院剧场上演。这是继2019年分别在北京新清华学堂和哈尔滨大剧院精彩上演后,历经三年打磨后的再次回归。

    歌剧《萧红》,以女作家萧红的生命历程和情感经历切入,采用了倒叙、插叙等叙事结构方式,通过歌唱、合唱、二重唱、情景对话等艺术方式,塑造萧红从一个文学青年成长为一个进步作家的舞台形象。漂泊不定的命运,坎坷多舛的情感,饥寒病弱的生活,家国沦丧的时势,这些都无法阻止萧红的笔耕不辍。随着命运跌宕,萧红的作品逐渐由小我的境界,走向以笔为枪、为家国呐喊的崭新境界。

    舞台上,饰演萧红的尤泓斐躺在倾斜的白色病床上,开始了她的吟唱……微风轻轻地吹起她身后的白色窗帘,病魔缠身的她无助地躺在病床上,回忆起自己充满悲剧色彩的一生。

    那音乐深沉低落,令人落寞感伤。

    合唱演员们“旁白式”的歌唱:“女人的天空是这样的低矮,女人的命运是这样的凄惨……”这样的“呐喊”衬托了歌剧人物悲剧的基调,也衬托了萧红不向命运低头的意念。

    “我要读书,我要自由,我要用自己的意志追求自己的爱情……”

    “写作为我插上飞翔的翅膀,带领我在天地间奔跑狂野……”

    一段段歌词中,萧红的世界也在不断改变——

    在中国历史急剧动荡的年代,萧红从异乡到异乡,漂泊成为她的人生代名词:从萧红父亲给她定下的丈夫汪恩甲抛弃了身怀六甲的她,到与萧军在东兴顺旅馆邂逅而后两人相爱;从萧红与萧军一起在上海与鲁迅相识,到她与端木蕻良的婚礼;从萧红在香港奋笔疾书完成《呼兰河传》,到最后一幕“回来吧,后园里草绿花红”……

    萧红短暂的一生,就在以时间、空间、人物的转换中,呈现在舞台。

    记得,剧中萧红与萧军的一段二重唱,重复唱了几次“高歌”,唱出了人物的情感与心声。

    记得,剧中在上海鲁迅家的一幕,扮演鲁迅的赵一峦的歌唱深入人心:“萧红的文字唤醒中华民族沉睡的梦魇……《生死场》给人们带来坚强挣扎的力量……”这段有史实依据的歌词,从侧面展现了萧红的文学天赋与才情、爱国之心与理想抱负。

    这一幕一幕,从萧红的主观视角出发,以萧红人生的主要事件为主线,展现了她如何成长为现代文学女作家的心路历程。剧中,既出现了萧军、端木蕻良等在萧红人生中有重要关联的现实人物,也有萧红笔下小团圆媳妇、二伯等小说人物形象。在虚实之间,他们跨越时间与空间,把意蕴与意象的主题呈现关系、事件与回忆的情境互文关系、个体与家国命运的情感关系紧密地集合成了一个审美整体。

    萧红的一生是短暂的,但同时又是复杂丰富的,在《萧红》中,有限的篇幅却让我们看到了萧红对于自由和爱情的义无反顾,对于故土家园、亲人乡民厚重质朴的深情,以及她在贫困、病痛、孤独、颠沛流离的环境中仍顽强写作的坚守。

    值得一提的是,尤泓斐也是哈尔滨呼兰人,无论是高音持续部分还是人物表情,她将角色与演员融为一体,在诠释人物中注入了她对萧红的深深喜爱与同情,把人物的情感与精神气质诠释得十分到位。

    在音乐方面,《萧红》采用东北民间音乐和语言特征的基础上,运用西方歌剧音乐创作的方法和技巧,为萧红、萧军、端木蕻良等主要人物设置了个性特征鲜明的主题,为剧中民众写出了地域特征、类型特征鲜明的合唱。

    在舞台设计的空间风格上,《萧红》以伴随作家一生的文稿纸张作为贯穿全剧的形象,通过多媒体影像和局部写实的景物,创造出了人物要生活在其中、行动在其中的重点场次的时空。

    冬日原野,大雪漫漫。躺在病床上的萧红在临终前再次唱起了“不甘……”,这与开头一幕相呼应,融进了戏曲的哭腔元素后,更衬托出萧红的悲凉人生。

    落幕时,萧红坐在白色的床榻上,缓缓地升向火红的云端。萧红未能回去的故乡,被她写进了文学史。历史巨变,沧海桑田,如今这来自故乡的召唤,想必她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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