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现在起床!”
新年第一天早上7点半左右,随着“未来蔚来1”在群里接下第一单,一支“蔚来爱心车队”正式跑起来了,他们用私家车专门免费接送宁波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医护人员上下班。从1月1日到1月4日,车队已累计接送该院医护人员近60人次,其中最多的就是凌晨一两点和早上八九点刚下夜班的医护人员。
“近期,为应对就诊高峰,尤其是救治危急重症患者,我们医护人员确实非常辛苦。大约两周前,他们通过一名认识的本院职工联系到我们工会,表示想通过这种方式,减少大家耗费在上下班路上的时间和精力,让大家尽可能多休息。我们听了也十分感动。”宁大附院工会主席朱德才说,。
卢星宇在群里接下爱心车队第一单(卢星宇供图)
“为了医护人员,就算‘阳’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未来蔚来1”的真名叫卢星宇(浙BD85105),每天早上扮演完医护人员的“专车司机”,上班时间是一名“金融打工人”。她是爱心车队里唯一一位女车主,也是车队里极少数还没有“阳”过的车主。“90后”小儿内科医生朱碧照是她接的全车队第一单。
朱碧照住在镇海区九龙湖镇,从医院出发,开车就要大约40分钟。但她没有驾照,1月1日早上8点下了小儿发热门诊的后夜班,如果打车回家要40-50元;如果坐公交车,最近一班直达车在9点后,花1个多小时等车后,还要再花1个小时在路上,如果选择转车,路上也得花上1个半小时。当时,朱碧照10个月大的“沸羊羊”儿子已经发烧2天,体温高达40.5℃,因此她比任何时候都想下了夜班早点回家。所以看到同事转发的爱心车队接送通知,她有点惊喜地想试试。
“说起来很不好意思,我当时没注意看时间,其实车队原计划是1月1日下午4点开始正式运行,但当我说想报名早上8点半时,车队队长还是很热心地马上帮忙联系了车主。等我交接班结束走到医院大门口时,车主已经在等我了。”朱碧照说,后来聊天才知道,原来车主自己还没有“阳”过,“真的挺感动的,就觉得我们在为别人保驾护航的时候,也有人为我们送温暖。”
下夜班的朱碧照向卢星宇的车走来(卢星宇供图)
接到采访电话,卢星宇笑言,其实平时她也是个谨慎的人,但看到爱心车队招募车主的通知,她觉得自己一定要做这件事。一方面亲戚里也有医护工作者,她了解现在病人多,病着的医护人员也多,大家坚持下来都太不容易了;另一方面她对宁大附院有感情,父亲退休前曾是院里管理护工的调度,自己是在宁大附院产科剖腹产生下的儿子,儿子小的时候更是几乎每个月都要到宁大附院看一次病。因此,“为了医护人员,就算‘阳’了也没什么可怕的。”
卢星宇报名的志愿者时间段是早上,接送的大多是早上八九点下夜班的医护人员。原本每天早上9点她要按时到公司打卡,但最近“专车司机”的工作让她难免有时上班迟到。因此她特别向公司说明了情况,公司也非常同意并支持她的“兼职”。她说,自己不算辛苦,其他车主经常都是凌晨一两点还在接送。
卢星宇把朱碧照安全送到小区(卢星宇供图)
一份总是打开着的共享表格
朱碧照最初打电话联系的爱心车队队长,叫张杨(浙BD62539),一个“87年”的“外贸打工人”。
大约两周前,宁波蔚来车友会的会长在群里提议了“爱心车队”的想法,招募公告发出后,很快就聚集了13位爱心车主,之后因为各种家庭原因,目前共有9位爱心车主坚持接送。因为车友会会长工作性质的关系,难以及时“接单”“发单”,车队队长的重任便交给了张杨。
于是最近在本职工作以外,有一份共享表格总是在张杨的电脑上打开着,共享的另一端是宁大附院工会发送的职工群。一旦院方在表格中登记医护人员“姓名”“联系方式”“上车时间”“上车地点”“下车地点”等叫车信息,他就能第一时间看到,然后马上联系相应时间段有空的车主,尽量把一条路线上的医护人员安排给一位车主。一般,院方在表格中登记叫车需求后的短短几分钟内,就会有车主完成“接单”。
这几天,张杨接送了好几位凌晨一两点下夜班的医护人员,回家洗漱完睡下至少是凌晨3点后,早上9点还要按时到公司报到,而他自己其实也刚“阳”完一周,还有些咳嗽。他说,受疫情影响,自己本身的外贸工作量其实有所减少,做“专车司机”对本职工作倒没什么影响,但几天夜车开下来,白天确实有点疲惫。
“但这几天感触也特别深,有的医护人员在车上真的咳嗽得非常非常严重,有的下了夜班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有的联系确认上车地点时,忙得只能急匆匆说一句‘下班后回过来’。”张杨说,“所以我就想赶紧把他们送回家,好好休息。”
张杨等候在发热门诊外(张杨供图)
“双向奔赴”
1月5日早上,下夜班的手术室护士周烨给车主武呈霖(浙BD55600)抱来了一箱苹果,见武呈霖一直不肯收,便推说是领导让给的,是“爱的传递”。武呈霖说,这几天,他感觉“蔚来爱心车队”更像一场和医护人员的“双向奔赴”,大家都在感恩和体谅对方的付出。
武呈霖送周烨回家(武呈霖供图)
“你们怎么这么好!”1月3日早上8点20分左右,下夜班的急诊科护士林喜娜在车上几次对武呈霖这样说。她说,原先自己主要靠电瓶车上下班,但后来“阳”了怕吹风,便由同样“阳”了的老公接送。但这几天,老公“阳康”得上班了,便提议她也可以坐地铁。
“我老公都不懂我们下夜班的痛苦!”林喜娜说,现在急诊科的走廊上已经加满了床,她要来来回回走动,关注每一个病人的病情变化,还要时不时把重病人送去病房,有时一个人为了推稳笨重的病床,就已经精疲力尽,当天直到凌晨4点半左右,她才能坐下喘口气,“所以下班后脚真的跟灌了铅一样,感觉一步路都走不动了,所以知道有爱心车队的时候,真是又惊喜又感动。”
但当科室里另一个女护士弱弱地问“北仑也能送吗”的时候,林喜娜笑着“断然”拒绝:“我们不能这样,这要求太高了,人家都免费了,去北仑还得搭上过路费呢!”听林喜娜讲到这段小插曲,武呈霖觉得又好笑又暖心,连忙说,也能送也能送,东钱湖、古林都送过呢。
武呈霖和车友们等医护人员下夜班(武呈霖供图)
武呈霖和车友们等医护人员下夜班(武呈霖供图)
发热门诊医生裴莹莹也讲到一个“双向奔赴”的细节。1月3日凌晨,她约了张杨的车,0点15分在外滩大桥地铁站D口见。
“然后我0点10分左右已经在D口了,但怕车主开车着急,我没敢说。结果那天下雨,车主直接把车开到了发热门诊门口,但他可能怕我还在忙,也不好意思催我,一直等到0点20多分才说到了。我们才发现搞了个‘大乌龙’。”裴莹莹说,“大冬天的深夜,他们也很辛苦,但下了夜班就能跳上暖和的车、跟车主们聊聊天,真的挺解压的。”
张杨说,“蔚来爱心车队”里的这群车主志愿者们,虽然来自各行各业,但都是乐于分享、积极互助、真诚热心的人,大家都希望用个人的时间和精力为社会出一份力。目前,爱心车队的试运行时间暂定为8天,结束后,车队将结合医护人员的用车需求和车主们的身体状况来考虑下一阶段的计划。
记者 徐露清 通讯员 庞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