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的河滩。

沁河雪景。

退休之后，每日惯例是7时许起床。只因昨晚从天气预报中获悉夜里有雪，故起床后不自觉掀开窗帘瞄了一眼院墙上的爬山虎，尽管大多叶子已落，但总有几片叶子顽强地作最后的抗争，雪花的堆积使得枯黄的残叶摇摇欲坠。确实是下雪了，看来还不小。

于是便匆匆出了屋门，但见院里高大的棕榈树扇形的大叶子全都倒垂着，如华盖般的桂花树冠也在雪的重压下向四周散开，一派全新的景象。棕榈树高8米有余，桂花树高6米上下，东侧还有一棵蜡梅，经修剪整形似凤凰展翅，头南尾北，呈欲飞之势。树龄都在30年以上的三棵嘉树，使得小院西边形成了一个小环境。树下置石桌、石凳，春秋两季每晚均可在树下品茗闲聊，别有一番情趣。然而雪花朵朵，看似轻盈，可聚合起来的分量之大令人惊叹：可敬可畏的大自然！

我揣着些许无奈，走出院门直奔沁河滩去。沁河是黄河中游的第一大支流，发源于山西，流经济源、沁阳、博爱、武陟四地，汇入黄河。从地理上说，沁河是古怀庆府的母亲河。受自然因素影响，在漫长的历史年份中丰枯不定。丰水岁月，河床宽数公里不等，洪水漫滩溢岸，险象频生，决提数次，已成历史记忆。滩涂地分为三阶台地，新中国成立后加筑堤防，上滩、中滩成了良田，下滩即为过水沙地，水道渐趋稳定，河流甘洌清澈，由于上游河口水库的修建，经年放水供下游所用，水患遂化害为利。

东葛村距沁河大堤仅三箭之地，农人进滩地劳作，别有一番心情。空旷的河滩，一览无余，原始的地貌与下滩的自然植被，遍布堤南农田里见不到的野菜、野花。闲暇时，农人们总是进滩地悠游，颇为放松惬意。每逢酷暑季节，能在河道里扎猛子游，则是男人们的独特享受。沁河的存在，练就了两岸男人们的敞亮性格和游泳技能。

言归正传，离乡工作数十年，乡情和对故土的眷恋时刻伴随着我。退休之后即归乡赋闲，当然也不甘寂寞，做些舞文弄墨的雅事。与此同时，安神养心，独处悠然，便成了常态。悠游沁河滩是我的最佳选择。适逢蒙蒙雨天欣然外出，若是茫茫雪天更是这样。俗话说：雪不搁人。指的是雪的物理特性，无碍行路出门，不会让人受淋。我倒觉得即使雨天出行，也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愫，是独行者的特别享受。况且雪花飘落的静空，神秘而富有诗意，特别能激发人的思维和无限的遐想，美妙至极。

我穿过寂静的乡村街道，也不戴口罩，上堤，下滩，一路深呼吸，吐故纳新，此成语曾一时借作他用。在这里，最直白、最真切的意义便是指吐出浊气、吸纳洁净的新鲜空气，还有二氧化碳和氧气置换的科学道理。人的生存意识，是在不经意间的一种习惯和养成，万事万物无不如是。

雪天的河滩，渺无人迹。满眼雪花飘飘，或是挂在枝头，累积在枝干上。没有风的摇曳，被雪裹挟着的枝条，像蠕虫般静静地爬着，晶莹剔透，刚性与柔性的完美体现，令人神往，放飞思想。一边举目四望，一边选择拍摄的角度。有广大的场面，高光的雪地，衬托着一排排高大的乔木，田野、堤岸、道路、滩涂台地、杂草丛生的边边角角，全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灰白的天，白絮般的地，浑然一体，没有际线，白茫茫一片，童话般的世界，美轮美奂！

我就这么一步一个脚印，踏着没过脚面的雪，徜徉在原野上。到了水岸，一群大雁不时鸣叫着掠过河道上空向远处飞去。是谁惊扰了它们的栖息地，还是另择别处栖息，生灵们生存不易啊。

我步履蹒跚地穿路过埂，信步其间，浑身暖乎乎的，背上似乎出了汗，倍感神清气爽，兴趣盎然。不由想起了读小学时的课文《斧头和皮大衣》，记叙一个穷人雪天野外砍柴与披着皮大衣的有钱人路遇的故事，穿皮大衣的人被冻得瑟瑟发抖，穷人则挥汗劳作，一冷一热，不仅仅是贫富之别，更是对不同生存环境下关于幸福感的诠释，世态炎凉，全在于人的认知与理解，彰显了劳动最光荣的人生哲理。

清晨从村北口下滩游玩，绕了一个大圈行至邻村堤口，最后返回本村，时间已近午时。快乎乐哉，是以为记。

焦作日报全媒体记者 张天国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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