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日，荷兰自由党领导人维尔德斯（中）与其他政党领导人开会讨论组阁事宜。 （视觉中国）
本报驻荷兰、德国特约记者 张 亮 青 木 本报特约记者 甄 翔
荷兰极右翼政党自由党在22日举行的众议院选举中胜出，成为议会第一大党，该党领导人维尔德斯有望成为荷兰新首相。此前，吕特政府因移民政策分歧而集体辞职，荷兰因此提前举行众议院选举。而在移民问题上，维尔德斯持强硬立场，寻求关闭边界和驱逐非法移民。此外，维尔德斯对欧盟持反对立场，他曾向选民承诺将就退出欧盟举行公投。英国《卫报》称，维尔德斯获胜是欧洲政坛“最大的政治动荡”之一，就像英国“脱欧”一样，将在整个欧洲大陆引起反响。有分析认为，在明年6月欧洲议会选举之前，维尔德斯的胜选向欧洲各大主流政党发出警告，欧洲“右倾”趋势愈发明显，“曾经的涟漪已变成浪潮”。
重新选举并非没有可能
据荷兰国家公共广播电视台24日报道，荷兰众议院选举99.8%的选票当天完成计票，结果显示：维尔德斯领导的自由党在众议院150个席位中共获得37个席位，远远领先于绿色左派联盟和工党组成的政党联盟（25个席位），以及看守政府首相吕特所在的自由民主人民党（24个席位），今年8月成立的新社会契约党获得20个席位。
外媒普遍认为，尽管维尔德斯在选举中成为最大赢家，但未必能够成功组建执政联盟。英国《卫报》报道称，荷兰本次的组阁谈判时间将会更长、谈判内容会更复杂。囿于自由党极右翼的属性，以及本身反对欧盟、反对伊斯兰教的立场，其与荷兰其他主要党派组成执政联盟的可能性很低。而政治光谱上与自由党最为接近的自由民主人民党则在选前就已经明确表示不会参加任何自由党主导的内阁。
据法新社24日报道，荷兰主要政党领导人与众议院议长会面，任命一名“局外人”探索组阁的可能性，荷兰新政府的组建进程由此拉开帷幕。自由民主人民党新领导人耶史格兹当天在会议前表示，该党不会参加下届内阁，但可能会支持维尔德斯组建的中右翼政府。
英国《金融时报》援引分析人士的话称，无论谁赢得选举，都需要至少3个政党来联合执政，这可能会使组建政府的谈判持续数月，而吕特将继续担任看守政府首相。法新社称，2021年大选后，荷兰创纪录地用了271天才建立起执政联盟。这次可能需要更长时间。甚至有分析认为，重新举行议会选举并非没有可能。英国学者凯特·帕克称，这或将导致欧盟第五大经济体陷入“宪政僵局”。
荷兰媒体对维尔德斯获胜大感惊讶，荷兰《忠诚报》称，“没有人预料到这一点，甚至连获胜者本人也没有料到”。报道称，维尔德斯的政治主张颇为激进，包括禁止《古兰经》、举行“脱欧”公投、退出国际气候协议、大幅减少移民等。报道称，如果维尔德斯想成为首相，他将不得不软化在相关问题上的立场。
荷兰会“脱欧”吗
俄罗斯卫星通讯社24日称，维尔德斯的胜利以及自由党执掌联合政府的可能性在西方建制派媒体中引发恐慌，他被称为“欧盟最糟糕的噩梦”，他的胜利堪比“特朗普时刻”，“表明欧洲仍然存在民粹主义问题”。“荷兰‘脱欧’会到来吗？”德国《图片报》称，在英国“脱欧”之后，欧盟可能会失去下一个成员国。不过，荷兰克林根达尔研究所学者库普鲁斯表示，80%的荷兰人支持留在欧盟，目前退出欧盟是不可能的。
有分析称，以贸易立国的荷兰如果真的脱离欧盟，无异于经济自杀。荷兰的经济发展以及对外经济关系，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它在欧盟中处于一个相对有利的位置，可以利用几个重要港口来承担大部分欧元区乃至整个欧盟经济的转口贸易，这也是支撑荷兰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称，对欧盟持怀疑态度的右翼政党整体而言并不想真的“脱欧”，而是想按自身想法来运作欧盟。就此而言，维尔德斯谈“脱欧”其实并不会让欧盟过于紧张。不过，如果右翼政治势力在欧盟内部不断增长，那么他们将在世界舞台上“有很多大玩具可以玩”。
欧洲议会选举将于明年6月举行。美国“政治新闻网”称，如果维尔德斯成功出任荷兰首相，那么他或将与其他持相似立场的领导人一起改变布鲁塞尔的政治格局。“从气候行动、欧盟改革到援助乌克兰等政策都将成为争论焦点，甚至会被推翻。”报道称，维尔德斯曾多次表示，荷兰应该停止向乌提供武器，称荷兰需要这些武器来保卫自己。《基辅独立报》称，在吕特领导下，荷兰一直是乌克兰的坚定盟友，向乌方提供F-16 战斗机等援助，而荷兰最新议会选举结果可能预示着这一时代的终结。
欧盟“岌岌可危”？
“欧洲曾经的涟漪已变成浪潮”，爱尔兰《独立报》24日称，欧洲此前就已有“明显右倾”的转向，在不少国家曾经处于边缘地位的极右翼政党已获主流影响力。此前，法国和西班牙都是如此，而在去年的大选中，瑞典极右翼政党成为议会第二大党，意大利极右翼政党也上台执政。在德国，极右翼政党德国选择党在今年9月的民调中支持率为21%，超过执政党社会民主党。美联社称，荷兰议会选举是一系列正在改变欧洲政治格局选举中的最新一次，民粹主义和极右翼政党在一些欧盟成员国取得明显胜利，“这也是二战以来荷兰政坛最大的政治动荡之一，必将在整个欧洲引发冲击”。《独立报》称，欧洲担心，不久之后，极右翼思潮不仅将成为“政治饮食”的一部分，甚至成为“菜单”上的唯一选项。
“政治体系的深刻危机”，拉脱维亚《独立报》23日称，维尔德斯在荷兰的胜利令人担忧。他的反移民和反伊斯兰教言论“鼓舞”了许多拉脱维亚右翼人士，这些言论与反对欧盟、反对援助乌克兰的民意密切相关。“但这不再是维尔德斯或其他政客的问题，我们需要谈论更宏观的议题：政治体系的危机，甚至现有世界秩序的崩溃。”法新社分析称，欧盟“右转”的趋势可能在未来数年造就一个更加保守的布鲁塞尔。在法国欧洲议员格鲁克斯曼看来，极右翼在一次又一次的选举中取得成功，意味着欧盟 “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