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30日,颐和园万寿山东部的构图中心——景福阁正式修缮竣工。这是一场历时12个月,由之前单纯的专业技术性修缮,逐步转向以多项专业技术为基础,以多学科研究为辅助,以保护展示与传承利用为目标的整体性保护修缮。
在秋季暖阳中,这座历经百年风雨的古建文物如同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者,既有皇家建筑特有庄严壮美也有时光打磨过后的温润和婉。走进景福阁景区,修缮后的朱红色檐柱在阳光的映衬下愈发靓丽,斑驳的汉白玉石台阶等石构件则透露出岁月的印记。一新一旧之间也映衬出了本次修缮的匠心所在——真实、全面地保存并延续其历史信息和全部价值,修缮的目的是让古建文物“益寿延年”而非“返老还童”。
颐和园管理处古建工程科科长荣华介绍:“颐和园谋长远之道,下绣花功夫,坚持保护第一,加强管理、挖掘价值、有效利用,让文物活起来的文物工作要求,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切实管好、用好文物和文化遗产资源。”
坚持“最小干预”的文物保护理念
景福阁位于万寿山东部山脊。景福阁名出自《诗·小雅·小明》:“神之听之,介尔景福。”“景福即大福,洪福齐天。”“景福”二字体现了“福”的意向。景福阁曾于1949年1月,见证了古都回到人民手中的历史时刻。当年人民解放军代表与傅作义代表在景福阁开会时使用的谈判桌作为珍贵的历史见证物,在“古都春晓——中共中央‘进京赶考之路’颐和园专题展览”进行展出,以文物为载体讲述那段峥嵘岁月。
而此次在景福阁开展的修缮工作,遵循了“不改变文物原状”的修缮原则,坚持“最小干预”的文物保护理念。
修缮涉及景福阁大殿及四周院落地面、宇墙,包括:石活归安、整修;室内地面局部剔补;槛墙抹灰打点,修补室内木板槛墙,重做裱糊;大木构架整修、加固;前檐抱厦屋面挑顶重做捉节夹垄屋面,主体及后檐抱厦,重做裹垄屋面;更换糟朽严重木构件、木基层;木装修整修;下架油饰地仗修补、加固;院落地面恢复二城样砖海漫地面、尺四方砖甬路;宇墙现状整修。
在修缮过程中,颐和园力求对文物建筑的最少扰动。瓦面清除裹垄后,对不同规格瓦件进行梳理编号、统计分析,明确勾头、滴水保留使用规格、数量、做法以及新旧瓦衔接关系和做法要求。通过整体的修缮,排除建筑现有险情,修缮自然力和人为造成的损伤,制止新的破坏,真实、全面地保存并延续其历史信息和全部价值。
此外,加强文化遗产监测和研究性、预防性保护已成为文物保护领域的共识。早在2017年,颐和园的“遗产监测中心”就对景福阁进行了专项检测,检测中发现建筑存在柱顶石不均匀沉降、木材糟朽、节点拔榫、筒瓦拔节、室内有多处水渍等病害,并提出对建筑残损点进行保养维修并进一步观察的保护建议。随后监测中心专业技术人员持续对景福阁进行了每年不少于四次的人工巡查监测,跟踪记录病害变化的发展情况。
此次修缮工程开始后,结合科研工作监测中心专业技术人员对景福阁定期进行柱顶石上表面标高、柱垂直度、梁枋挠度等关键指标的持续监测。通过专项检测、巡查监测、关键指标持续监测等一系列工作,颐和园为景福阁古建筑健康建立全过程管理。
公众开放日 大学生参与体验传统工艺
为提升游客体验感,修缮竣工首日,颐和园在景福阁组织了修缮体验专场。景福阁的敞厅内东侧布置了三张宽大的条案,两名技师分别对古建筑传统工艺中的内檐装饰“烫蜡”工艺与室内裱糊“合纸”工艺进行讲解与展示。
在室内裱糊展示区,高丽纸、小粉、花椒……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原材料让游客分外新奇。技师介绍:“合纸”,即传统“二纸一布”的做法。在两层纸中间加一层苎麻布(也称夏布,旧时亦称为大眼麻布、苧布、三麻布)。首先将苎麻布黏合在两层高丽纸中间,要求:端正苎麻的经纬。然后苎麻两面授糊均匀;两层纸张必须纹理交错,纸张需上平排实、做到纸张无皱、浆糊无漏、不起层;黏合剂的浓度不宜过稀,以用软毛刷饱蘸浆糊,悬起垂直滴浆,如断线珠状为宜。浆糊过稀,纸张与苎麻黏合不牢,过稠不仅影响纸张的抗张力,而且也不便于操作。最后纵横方向排实,干燥备用。技师还揭秘原材料花椒用于纸张的防腐与防虫,考古发现,中国从汉代就开始使用花椒作为防腐剂。
“烫蜡”工艺区,技师介绍道:“烫蜡”工艺广泛应用于古典家具与传统建筑的内验装饰中木材表面处理,烫蜡工艺既能很好地展现木材优美的纹理,而且在木材表面形成了一层保护膜,以防止外界环境对木材的不利作用。技师带领游客体验烫蜡工艺中抛光环节,用板刷和布分别对打蜡后小木块进行抛光打亮。拉磨后的小木块呈现出透亮的、温润如玉的美感。
国际关系学院的大三学生刘茁对于亲身参与到古工艺的体验非常开心:“无论是‘合纸’还是‘烫蜡’工艺,我都觉得非常神奇。以前来参观古建筑的时候,是不知道这些知识的。今天体验完工艺项目后,才知道包括景福阁里如此干净整洁的顶棚是用‘合纸’糊上去的,建筑内部的装饰木质表面在‘烫蜡’工艺下颜色会更美,我期待以后能多参加这样的开放日活动,更多地去感受颐和园的古建工艺之美。”
景福阁修缮竣工标志着颐和园红色游览片区的迭代升级。下一步,颐和园将围绕景福阁的特色红色文化进行活化利用,推出一个有颜、有料、有温度的景福阁红色文化体验区。 (记者 景天/文 杨景同/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