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冬天,人们受到冷空气刺激很容易打喷嚏。此外,鼻黏膜受到强烈气味刺激,或者鼻腔吸入异物时,人也会忍不住喷嚏不断。打喷嚏是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生理反应,本来是件小事情,人们却赋予了它别样的含义。例如,打了喷嚏后,人们往往会说“有人想我了”,或者“有人说我坏话”,就像俗语所云“一想二骂三嘀咕”。打个喷嚏还这么计较,从何而来呢?
早在先秦时期,人们就把打喷嚏这一寻常的生理现象,同想念亲人、思恋情人联系起来了。《诗经》里有一首《终风》就写到了“打喷嚏”。全诗共四节,以女子的口吻,先抒发因丈夫肆意调戏而悲凄,后表达被丈夫抛弃后转恨为念的矛盾心理。第三节云:“终风且曀,不日有曀,寤言不寐,愿言则嚏。”意思是说:狂风大作,遮天蔽日,我在漫漫长夜因思念难以入睡,只愿他喷嚏连连不停歇。原来“打喷嚏,有人想”这句俗语,早在2500多年前就已出现了。
打喷嚏的拟声词一般写成“啊嚏”“阿嚏”,古称“阿鹊”“阿叱”。古诗词里常闻“打喷嚏”。北宋文学家苏轼在《元日过丹阳明日立春寄鲁元翰》中有句:“白发苍颜谁肯记,晓来频嚏为何人。”诗人说他又老了一岁,白发苍颜谁会记得,早上醒来频繁地打喷嚏,无从知晓谁在想念他。曾担任过苏轼科考副主考官的梅尧臣更有意思,专门写有一首《愿嚏》诗,末句为:“我今斋寝泰坛下,侘傺愿嚏朱颜妻。”他漂泊异域,情绪低落,特别想念家人,竟然希望爱妻大打喷嚏。南宋爱国诗人辛弃疾为友人送别,作词《谒金门·和陈提干》,借助山水寄托依依惜别之情,最后一句为:“因甚无个阿鹊地,没工夫说里。”他自己不打喷嚏,调侃友人没有想念他。
在古代,打喷嚏不仅是“有人想”,还被用来占卜,可预知吉凶。明代周履靖编撰有一部《占验录》,其中有“占喷嚏”一章,对打喷嚏所发生的时间进行详细注解,用以占验吉凶。具体说,一天之中不同时段打喷嚏,代表着不同的含义,有喜有忧,有吉有凶。这说法毫无科学依据,只能算作一种古老的民俗文化。在鲁南苏北一带,还有小儿打喷嚏呼“狗百岁”的习俗,意在驱邪祟、避凶险,祈愿小儿安康长寿,此谓“讨口彩”。
冷不丁打个喷嚏,响亮震耳,吓人一跳,其威不可小觑。唐代号称“青钱学士”的张鷟撰有一部笔记小说集《朝野佥载》,记述了一则“喷嚏震虎”的小故事:一衙役醉酒赶夜路,在悬崖边的一块大石上睡着了。“忽有虎临其上而嗅之,虎须入醉人鼻中,遂喷嚏,声震虎,遂惊跃,便即落崖。腰胯不遂,为人所得。”衙役这个喷嚏威力真大,竟把老虎吓得掉到悬崖下摔得半死,结果为乡民所获。
疫情以来,人们闻“打喷嚏”而色变。的确,每打一次喷嚏,可以产生巨大的推进力,能排出多达4万多个直径0.5至12微米的单独小液滴,其速度高达每秒100米,可喷射数米远的距离。如果是病菌携带者,其威胁性可想而知。因此在打喷嚏时不要对着他人,要用纸巾等遮住口鼻。(刘琪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