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铁甲车队”走出的开国上将
——周士第
邱会生
1900年，周士第出生在海南乐会（今琼海市）一个农民家庭，1924年考入黄埔一期。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担任中国人民解放军防空部队第一任司令员，为人民军队的革命化、正规化建设作出了重要贡献。
周士第（1900–1979）（图片来源：人民网）
铁甲骑士显英豪
1923年春，周士第告别家乡，乘船北上，来到革命气氛浓郁的省城广州。临行前，他在家门墙壁上题诗：男儿立志出乡关，若不报国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到处是青山（编者注：同时代的革命者常改写此诗言志，原诗为日本江户时代名僧月性所作《题壁》）。从此，周士第走上了救国救民的革命道路。在广州，他结识了海南同乡、共产党人徐成章等人，并受到马克思主义的影响。1924年5月考入黄埔一期，与他同期的还有徐向前、左权、卢德铭、陈赓、许继慎等，日后他们都成为人民军队的重要将领。
1924年实现第一次国共合作，中共广东区委征得孙中山同意，准备组建一支革命武装——“建国陆海军大元帅府铁甲车队”（简称“铁甲车队”）。时任中共广东区委常委兼军事部部长周恩来决定从黄埔军校选调徐成章、周士第、赵自选，另从外面调了廖乾五、曹汝谦，共5人具体负责组建工作。1924年11月，163人的铁甲车队在广州成立。徐成章任队长，廖乾五任党代表，周士第任见习教官。至新中国成立时，创建“铁甲车队”的5名骨干中的4人为革命壮烈牺牲。
铁甲车队成立后，周士第立即投入紧张的政治和军事训练，他既教队员射击、投掷、刺杀、利用地形地物、夜间行动等军事课，也给队员讲授国内外革命斗争形势等政治课，深受队员们爱戴。1924年12月，经徐成章、廖乾五介绍，周士第加入中国共产党。周士第后来升任铁甲车队队长，同志们亲切地称他为“铁甲骑士”。1925年11月，以铁甲车队为基础，组建成立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团，叶挺任团长，周士第任第1营营长。1926年5月，独立团奉命出师北伐，担任先遣队，由于周士第率领第1营冲在最前面，被誉为“北伐先锋的先锋”。独立团英勇善战、屡建奇功，为独立团所在的第四军赢得了“铁军”称号。1927年3月，独立团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25师第73团，周士第为团长。
历经艰辛返苏区
南昌起义前夕，周士第率领73团驻扎江西九江，和聂荣臻商定起义计划，最终率领3000多人的起义部队到达南昌。周恩来高兴地说：“你们的行动很成功……把第二十五师大部分都拉出来了。”起义部队被整编为第2师，周士第任师长。8月5日，第2师担任南昌起义部队后卫进发广东。1927年10月，部队转移到江西，派周士第去香港找上级党组织请示部队行动计划。当时处于白色恐怖之下，去香港找党组织异常凶险。周士第长子周坚回忆，“当时我父亲把联络办法、暗号都写在一块手绢上，然后用它擤鼻涕、吐痰，弄得特别恶心。在过好多封锁线的时候，碰上搜身，搜到这块脏手绢，人家就不细看了”。几经辗转，1928年1月，周士第在香港找到中共中央代表、中共广东省委书记李立三，向他汇报了部队的情况。当时周士第感染疟疾，身无分文，只好住在徐成章爱人家里，幸好张云逸给了他50元钱才得以住进医院。此时，周士第老友陈超鹏从马来西亚来到香港，得知周士第的病情后，便邀请他去马来西亚治病。
尽管身在海外，周士第内心依旧心向革命。1929年夏，当他得知邓演达在组织反蒋的第三党时，于同年冬回到上海，参加了中国国民党临时行动委员会黄埔革命同学会。1933年11月，福建事变爆发，周士第到第十九路军第49师任团长，负责保卫福建的南大门漳州。周士第在与红军两名谈判代表潘汉年、张云逸的接触中，向他们介绍十九路军的有关情况并表达了游子思归的心愿。历经周折，1934年2月，周士第终于到达瑞金，被组织分配到红军大学训练部当军事教员。1935年10月，周士第重新加入中国共产党。组织上多次明确，“周士第同志的党龄从1924年起连续计算”，以这种方式肯定了他在党外从事的革命活动。
全面抗战爆发后，红二方面军改编为八路军第120师，周士第先后担任第120师暨晋西北军区/晋绥军区参谋长、副司令员、交通司令员等职。特别是他指挥的陈庄战斗，被誉为“抗战以来最模范之歼灭战”。解放战争期间，周士第任晋北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等职，协助徐向前指挥晋北、晋中、太原等战役。后率部配合第二野战军主力由湘鄂西入黔川，任成都市军管会副主任兼成都市市长、西南军区副司令员等，参与指挥了进军西康和剿匪斗争。
为国防空铸天盾
1950年9月，中央军委决定统一指挥和建设全国防空力量。10 月19日志愿军入朝的当天，周士第被任命为军委防空部队司令员。防空部队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兵种，涉及高炮、雷达、探照灯、对空观测、通信、歼击机等装备系统，要求有高度协同的作战能力。防空部队司令部遵照中央“边打、边稳、边建”的方针，在连续对空警戒和作战条件下，组织各种培训演练，不断完善建制，扩充队伍，提高技术，更新装备，我军防空作战能力明显增强。据不完全统计，军委防空部队司令部成立后的4年中，防空部队对台湾地区国民党空军作战近600次，击落飞机32架，击伤154架；抗美援朝作战1万多次，击落敌机413架，击伤1559架，涌现出一批英雄群体和功臣。
1955年，周士第调任新成立的解放军训练总监部副部长兼军外训练部部长，同年被授予上将军衔。1959年后，周士第因病不再担任实职工作。1979年6月30日，周士第因病在北京逝世。中央军委在悼词中给予了高度评价，称赞他“为我军的创建，为打败日本帝国主义，为消灭蒋介石军队，为我国人民的解放，立下了卓越的功勋”。
来源：《学习时报》2023年11月6日第6版
作者：邱会生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