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娄丹娜从当年浙江幼师的首届大专班毕业，踏入幼教生涯。当时的她有两重身份：其一是她的中专学校—宁波幼儿师范学校的留校老师，其二是宁波市第一幼儿园的老师。

出于对幼师这份职业的热爱和对孩子天然的喜爱，一年后，她放弃了留校老师的身份，踏踏实实地在“一幼”耕耘。时间一过，就是近三十年。

以孩子的视角开展教育

让他们在生活中获取直接经验

娄丹娜说，在幼儿园的发展和课程建设中，他们始终牢记创立人张雪门的一句话，那就是“主观上忘掉自己，客观上认清儿童”，“教育幼儿，绝对不是在课堂上谆谆教诲，而是要让他们自己领悟，在耳濡目染中获取直接经验。”

因此，在宁波市第一幼儿园，所有课程都来自生活。孩子们可以当“小农人”，亲手种植花草、饲养小动物；在园里开设的幼儿混龄“工作室”中开展烹饪、建构、手工、歌舞等丰富的活动；研究小蝌蚪的变化，通过观察习得直接经验；作为“蜗牛考察队”，越过幼儿园的围墙，去看外面的世界。

娄丹娜记得，去年冬天，有个孩子给家里所有人都织了一条围巾，家人又欣喜又感动。老师也很意外，因为老师从来没有布置过这项作业，“编织是这个班生成的立夏课程内容之一，爱护家人是我们日常对孩子的教育。孩子会自己这两者结合起来，为家人添上围巾。这就是最好的爱的教育。”

这样温馨的小故事还有很多，娄丹娜认为，教育就发生在生活中。所以，她想方设法让幼儿园有生活的味道。在这个幼儿园里，每个班级都有一个电饭煲。每到饭点，教室里就飘出饭香，“我们希望让孩子们在幼儿园里有家的感觉，有真实生活的体验，不用说教的方式，而是要营造真实的环境去他们感受到家的氛围。”

娄丹娜说，幼儿园里，每个月都会有一次自助餐的活动，让孩子学会按需取餐；小中班的孩子大多是用勺子吃饭的，她会鼓励孩子用筷子，筷子是非常中式的餐具，从中也建立他们的文化自信，“真实的环境下的真实生活，孩子们才能获取真实的经验。”

娄丹娜。受访者供图

幼小衔接，很大程度上是能力的衔接

而不是知识的衔接

现在，不少大班孩子的家长，会提前接孩子放学，回去学本领。如果你看到一个正在做习题的幼儿，“为什么要学习”，他的回答是，“我一定要学啊，不然我到了小学就跟不上了”。这样的回答，其实就映射出背后家长教育问题。娄丹娜认为，玩才是孩子的天性。

“有个家长曾经问我，‘为什么我的孩子练习写字，才写了一会儿就喊着手酸不写了。他是因为懒吗？’我就会告诉他，孩子的手需要运用才能灵活，没有锻炼就写字手酸是正常的，而且让小孩子学练字，并不符合他们的天性。”娄丹娜记得，说到这里的时候，家长就急了，“很多家长都觉得天天让孩子玩，会耽误孩子以后的学习，其实不然。幼儿园阶段，就应该用玩的方式，发展孩子的各项能力，激发孩子的潜能。”

娄丹娜说，她建议那个家长，让孩子尝试剥豌豆、做家务，玩手工。一方面，锻炼手眼协调、手指灵活，为以后的写字作准备；另一方面，也让他在玩的过程中了解食物，激发他对烹饪、食材的兴趣。

“剥豆子和写字，其实异曲同工，但前者更符合幼儿的天性。幼小衔接，很大程度上是能力的衔接，而不是知识的衔接。如果幼儿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又何愁学不会知识？”娄丹娜说。

娄丹娜和孩子在一起。受访者供图

“行为即课程，生活即教育”是面向幼儿的理念

对老师而言亦是如此

前段时间的“盛世修典”美术展，娄丹娜组织园内老师去看；看到某一场演出或者节目特别有意义，娄丹娜便立刻转发到群里，让幼儿园老师有空时去欣赏……“我希望我们幼儿园的老师有好的审美，有好的品鉴能力，提升了自己的素养这样才能激发孩子的灵感，创生出有新意的课程。”

不仅如此，娄丹娜还经常会邀请各行各业的专家来幼儿园授课，课程内容涵盖了文学、法学、艺术等多方面的内容，“我很担心老师把自己局限在幼儿园的事务中，接触的都是学前教育的内容。其实多学科、跨领域的知识，才是我们幼儿园老师真正需要的。”

“‘行为即课程，生活即教育’是张雪门的幼教思想，其实对老师而言亦是如此。”娄丹娜说，在一幼，老师们的生活就是不断接触新鲜事物，了解不同领域的知识，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提升个人素养，然后再反哺给孩子。这样，一幼能真正对张雪门的思想做到传承和创新，走得更远。

记者 林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