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生活”系列之二十三

□ 李东红

好多年没见到老家的雪了。

今天早上被院子里的鸡鸣叫醒后，起床推开门，发现老家正在下着雪。院子里的地上和青青的竹叶上，都是白白的雪。“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

其实，人的一生中，有很多美好的遇见。比如，在老家，遇见这雪。

“溪谷少人民，雪落何霏霏。”

走出院子，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整个村子到处飞舞着雪花。一片一片的，在空中盘旋着，慢慢地落在了地上。跟着我走出院子的小狗“半斤”在漫天的雪花里又蹦又跳。雪地里，黑色的“半斤”像一个滚动的精灵。

走在村子里，飞舞的雪花落在身上，瞬间便没了踪影。我伸出手，想接一把雪花，可雪花落在手心里，却变成了几滴清澈的雨水。

雪是雨的梦幻，雨是雪的眷恋。

老家的雪花里，一幕幕情景来到眼前。

那一年，在雪地里放鞭炮；

那一年，娘带着年幼的我，冒着雪走亲戚；

那一年，大雪纷飞，娘去镇上的高中给我送衣服；

那一年，我搀扶着已经年迈的娘去看雪景

……

与城市里的雪花不同，老家的雪花显得有些质朴，质朴得就像那片土地。

来到村子北头的麦地里，与村子里雪花的温柔相比，田野里的雪花有些粗犷。呼呼的北风夹着雪花，肆无忌惮地裹挟着整个田野，一眼望不到边的洁白。“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干涸的小河边，两边站着一排排叫不出名字且早已叶落的树木，雪花在干枯的枝条间交错飞舞，豪横得让已经变白的小河无可奈何。

对面，沿着河边的小路，走过来一个人，雪花已落满他的头顶，还有他穿着的黑色的棉袄。走进一看，是村里的化哥。

“下雪了，我来地里看看”，化哥笑着说。他的笑，随着风，也落在了雪花上。“这场雪下得真好，起码不用浇地了。”雪，对有的人来说是风景，对有的人来说却是期盼。

纷纷扬扬的雪花里，我回到了村里。文化广场上，几个孩子在追逐玩耍着，他们“咯咯咯”的笑声和雪花一起飞舞着。见我走过来，一个孩子把一个小雪球放到了我手里，“叔叔，咱打雪仗吧”，说完，转身跑到了一边。我抓起他递过来的雪球，扔了过去。“哈哈哈哈哈”，大人和孩子的笑声，再次弥漫在雪花里……

老家的雪还在下着。晶莹剔透的雪花，落满了村子，也落在了我的心里，永远也不会融化……

【作者简介：李东红，河南扶沟县人，毕业于郑州大学新闻系，曾历任《河南日报》编辑、记者，新闻特稿部副主任，新媒体部副主任。现任《河南法制报》总编辑。曾出版《想去看雨》《反贪在行动》《我是警察》《生命的追问》《写给母亲的52封信》等5部长篇小说和散文集。其中《生命的追问》获河南省“五个一工程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