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高质量发展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首要任务”，其中一个重要方面是“着力提高全要素生产率”，要“坚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进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提升旅游全要素生产率是推动旅游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措施，推进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是提升旅游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途径。

　　文旅深度融合与旅游生产要素的实际扩展

　　首先，旅游生产要素涉及文化和旅游两个层次。就文化来说，不能仅仅将其看成是可以加工成特定旅游产品的资源，还应看成是旅游运行的整体环境。事实上，一个旅游目的地的文化是整体的作为旅游资源与旅游者整体发生交互作用的，而不只是作为旅游资源开发的部分。就旅游来说，旅游不仅是一个经济行业或产业，还应看作文化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承担着产业的经济功能，还可以实现“以旅彰文”，发挥社会文化功能。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可以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

　　事实上，旅游业所实际使用的生产要素的种类和范围被明显低估，实际作为旅游生产要素的范围要广泛得多：一是与资本相结合的各类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人力资源，二是不直接与资本相结合的部分资源和环境、被旅游活动无偿使用的资源部分。这两个方面形成了实际的旅游生产要素的分层结构，这种分层结构在逻辑上存在着与旅游资本关联程度的差别，在不同层次、不同要素间存在着复杂缠结的交互作用。这种复杂缠结的交互作用的关系、方式体现着文化与旅游融合发展的效率，体现着旅游全要素生产率的水平。

　　其次，旅游生产要素的多样化和要素组合的复杂化具有三种表现。认可上述两个不同层次的生产要素，就必然认识到旅游生产要素组合范围扩大，进一步提升对文化和旅游关系的认识，提升对“以文塑旅”内在意涵、文化与旅游结合方式的认识，提升对“以旅彰文”意义和作用的认识。许多文化不能以原有的样态直接作为旅游产品的组成部分，需要通过深入研究，探索适合通过旅游产品展现的方式来实现文化与旅游的结合。需要进一步认识旅游生产要素的多层次结构及其影响，充分认识和研究、掌握不同层次要素之间的交互作用方式，进而实现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的双重目标。即，一方面文化要作为特色要素资源，生产特色旅游产品，支撑旅游业的发展；另一方面要彰显民族文化、地域文化的特色和价值，引导旅游发展的方向，进而增强中华文明的传播力影响力。这对于旅游业内部与外部要素的组合方式提出了新的要求。

　　要素的组合方式包括三个方面。一是旅游企业投入与社会投入的关系及其优化。从企业来说，首先应当是深度挖掘、正确阐释并探索文化与旅游产品的结合方式，做到既充分运用又不过度商业化。实现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不仅是对现已运用的文化进行更深入的应用，还需要增加对文化资源的运用，并由此增加其他类型生产要素（如资本、专业技术人才、科学技术）的使用，使业已存在的文化资源和各种其他资源得到充分利用。从政府来说，应当确立大文化、大旅游思维，进一步优化促进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和旅游产业发展的政策措施，促进政策措施优化和基础设施的建设。二是促进旅游企业与政府、社会组织之间构建的文化和旅游融合发展系统的相互适应并适时进行调整，提升各市场主体之间的协同效率，减少交易费用和组织成本。三是在一定技术条件下，生产要素的合理比例决定了生产要素的协同效率、决定了旅游业发展的效率。在更加多样化要素作为旅游生产要素的前提下，探索一个合理的要素结构、逐步优化生产要素的协同效率是提高旅游发展水平、提升全要素生产率的根本方法。

　　旅游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三类经济效应

　　一是质量经济效益。我国文化产品和旅游产品的质量普遍不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旅游产品质量不高、产品雷同等诸多问题产生的原因在于：对于特定区域文化、民族文化等理解不深，对于文化与旅游产品结合方式的选择过于简单，经常地满足于模仿甚至照抄，对于文化怎样渗透到旅游产品之中研究不够。旅游产品的文化含量低、缺乏独特性和竞争力，决定了旅游产品的质量不高。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是提升旅游产品质量的重要方法和途径。通过对文化的深度解析，寻找文化与旅游最优结合的方法和措施，提升旅游产品的文化含量，提升不同目的地旅游产品的独特性和竞争力，提升旅游产品品质，进而提升旅游产品的价值。

　　二是规模经济效益。通过对于同种文化资源的深度解析、阐释，寻求更多与旅游相结合的方式和途径，必然推进旅游产品形式和内容的丰富，增加同类旅游产品的数量、不同旅游产品的类型，实现供给规模的增长；同时，对于旅游者来说，可以消费和享受的旅游产品的品种和数量增加，可以实现有效需求规模的增长。因而，从供给和需求两个方面实现规模经济效益。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至少在现阶段可以实现规模报酬递增。其一，对于文化的深度解读和运用，加上现代科学技术手段的运用，提升了文化和旅游结合的技术化、专业化程度；其二，文化作为生产要素或者旅游发展的环境，在保护文化的前提下，尽管文化可以分享，但文化作为整体具有不可分性；其三，在进一步认清文化和旅游关系的前提下，厘清不同要素的复杂缠结的交互作用，意味着对文化事业发展和旅游业发展管理能力的提升。这三个方面决定了，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推进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具有规模报酬递增的经济效应。

　　三是范围经济效益。在对特定文化资源进行深度应用的过程中，会逐渐扩大对原有但未加使用的相邻文化、别种文化的深度应用，并由此推进这些文化和旅游产品的融合，产生新的旅游产品类型，形成更加丰富的产品类型。也就是说，通过对同一旅游目的地文化的深度应用，增加了旅游产品类型的丰富性，旅游目的地的旅游产业发展效益因此得到进一步提升，这是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可能产生的范围经济效益。

　　这种范围经济效益的产生，是实现“以旅彰文”的重要途径。撇开其他因素不论，一个旅游目的地的影响力，不仅取决于其文化或者景观的独特性，往往还取决于旅游产品的规模及丰富性，也就是旅游的范围经济效益大小会影响到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与旅游吸引力密切相关的是，一个旅游目的地的吸引力越大、旅游者越多，其文化的传播面更广、影响力更大，旅游所发挥的社会文化功能作用也更大。

　　中国经济的高质量发展需要旅游业的高质量发展，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发展是实现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有效方法和途径。通过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可以提升要素之间的协同水平，促进各要素生产率和旅游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并促进质量经济效益、规模经济效益和范围经济效益的提升。

　　（作者系三亚学院旅游与酒店管理学院副教授）

•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 作者：李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