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 潇湘晨报
记者 | 曹伟 实习生吴梦雨
将两张卫生纸点燃，放进裤裆再灭掉；用手指挖鼻孔，再放到嘴巴里；将雪糕夹在腋下两分钟，再用嘴巴吃掉……
近日，在一直播平台上被称为“一哥”“头部主播”的主播“凡达”被举报在直播PK时，长期使用采用一些低俗的惩罚方式来吸引粉丝关注。
6月9日，潇湘晨报记者注意到，在遭到举报后，目前该账号已经显示为“停用”状态。
实际上，2022年国家网信办部署“清朗”系列专项行动以来，各主流直播平台已多次发布整治公告。腾讯在6月3日发布了关于开展“清朗·MCN机构信息内容乱象”专项整治的公告，抖音近期通过“抖音黑板报”官方账号发布了《严厉打击色情低俗擦边内容的治理公告》，遏制网络直播乱象。
“头部主播”被举报长时间进行低俗PK惩罚
在很多平台主播直播时，两个主播相互进行PK，以粉丝的打赏礼物作为胜负依据是比较常见的玩法，事前一般双方都会约定输的一方要接受约定的惩罚。
近日，被称为平台“一哥”，“头部主播”的主播“凡达”被举报长时间在直播PK过程中，采用一些低俗惩罚方式来吸引粉丝，博取眼球。
根据网友提供的视频，主播“凡达”用于直播的账号“凡达直播号”在近日的一次直播PK中，提出惩罚方式为，拿两张卫生纸点燃了，放在裤裆里把它拍灭。在双方一方声嘶力竭地拉票后，对方败下阵来，果然将卫生纸在直播过程中点燃，然后塞进了自己裤裆，最后拍灭。在这场直播中，“凡达直播号”获得了333万多的热度，按照平台热度换算，再扣除平台分成和扣税，这场直播当场收入达到了10多万元。
但这种具有一定危险性的惩罚方式被指低俗，据网友提供的视频，此前“凡达直播号”还多次出现低俗PK的现象。
比如，5月25日的直播中，其和另一名主播约定，惩罚方式为，往腋下夹两根冰棍夹两分钟，夹完之后再放入嘴中吃掉。在5月18日的直播中，提出惩罚方式为，往裤裆塞进一根冰棍。在4月24日直播中，惩罚方式为将手指塞入鼻孔后，再塞到嘴巴里面。4月21日直播中，“凡达”和对方约定惩罚方式为嚼两分钟大蒜，煽自己500个耳光，“打出血就行”。
此外，还有很多类似惩罚方式，比如将牙刷刷脚底后，再刷自己的牙齿，相互“斗狠”，辱骂等等。
在直播中，“凡达”自称“平台一哥”，在全网拥有1000多万粉丝，其也被外界称为“平台头部主播”。据公开资料，“凡达”真名樊某，曾转战多个短视频直播平台，因一些“激进”的直播方式吸引了很多粉丝关注，但屡次因违规被平台封禁。
2021年2月，“凡达”开启视频号。2021年底被视频号封禁，后复出。2022年5月1日凡达在视频号发公告宣称暂停直播，退网3个月。但在5月17日，他又一次出现在屏幕前。
涉事直播号目前显示“停用”
平台头部主播靠低俗直播内容吸睛曾多次出现
实际上，早在去年10月，微信安全中心就已经对一些低俗直播内容进行界定。微信安全中心消息称，有少部分主播为了博取眼球、诱导用户进行打赏，无下限地开展低俗直播。此类内容不仅在观感上非常不堪，向观众传递负面扭曲的价值观，更存在着低俗擦边、侵犯他人合法权益等明确违规行为。
微信安全团队表示，通过日常主动巡检、模型识别、用户投诉受理等方式发现违规内容，并不断收集新出现的典型违规案例，以覆盖玩法多变、套路匪夷所思的新违规情节。“平台一直对此类违规内容进行打击覆盖，根据违规严重程度采取不同的处罚方式，包括但不限于：警告、限流、掐播等，并扣除违规主播的信用分，追加账号级别处罚。”
微信列出了典型的违规情节。比如，危害自身健康且易引起他人模仿的的斗狠类。包括但不限于：输了喝超出身体负荷的水、倒立喝水、大量吃辣酱/蒜头/辣椒酱等刺激性食品、用刺激性物品（辣椒水/芥末/风油精等）涂抹眼睛等身体部位等。
其他无下限玩法包括但不限于：吃活物/异物、咖喱/灰炭/面粉/脏东西等抹脸、辣椒水洗衣服穿上、往身上泼面粉/辣椒水、在有酱油/水的地上打滚、肩膀顶车轮深蹲、户外趴地上打滚、户外钻垃圾桶等。
微信安全团队表示，平台将持续对各种低俗、无下限博眼球的直播行为进行严格把关并加大打击力度，从严处置违规账号。“我们也在此倡议各位主播规范自身直播行为，坚决抵制不良直播风气，少玩一点低俗套路，多做一点真诚的好内容。”
潇湘晨报记者注意到，“凡达直播号”在被网友举报后，目前显示为“停用”状态。
除视频号外，其他平台近期也曾出现所谓头部主播靠低俗直播内容吸睛的现象。
据媒体报道，JT丶浩克大魔王是在斗鱼平台拥有27.3万粉丝的一名主播。近日在直播时网友发现，在JT丶浩克大魔王的直播间曾多次出现弹额头的动作，弹完之后额头肿胀流血等血腥画面，此外在和女嘉宾互动时，也会出现打擦边球等不雅举动。
不雅内容，主播JT丶浩克大魔王并非首例，在斗鱼和虎牙两平台直播联动的《TI茶话会》直播中就出现女嘉宾衣着暴露，做出舔瓶盖、动感深蹲等具有暗示性的不雅的动作。在《虎说S11》直播中也存在射箭等擦边球游戏。虎牙主播“卷毛从头再来”更是以喝洗脚水，把女性踩在脚底等低俗恶劣内容作为吸睛赚钱方式，目前被处于永久封号的处罚。
多平台密集发布整治公告，
律师：建议将直播违法行为挂钩个人或企业信用信息
2022年3月，在国务院办公室举行的“清朗”系列专项行动新闻发布会，第一项就是针对打击“网络直播，短视频领域乱象”的专项行动，其中指出要“全面整治劣迹艺人违规复出、被封账号违规转世”。行动指出，要全面清理“色、丑、怪、假、俗、赌”等各类违法违规直播和短视频；从严整治激情打赏、高额打赏、诱导打赏、未成年人打赏等行为；全面整治劣迹艺人违规复出、被封账号违规转世；严惩偷拍跟拍、搭讪骚扰、虚构自杀等各类无底线蹭流量，进行违规变现行为；严厉打击通过炮制低俗情感剧情，收割老年人流量，实施营销诈骗等行为。
5月7日，中央文明办、文化和旅游部、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等四部门发布《关于规范网络直播打赏 加强未成年人保护的意见》。其中提出，网站平台在每日高峰时段，单个账号直播间“连麦PK”次数不得超过2次，不得设置“PK惩罚”环节，不得为“PK惩罚”提供技术实现方式，避免诱导误导未成年人。
各主流直播平台近日也密集发布各类整治公告。
5月下旬，快手方面发布《快手关于开展直播专项治理的公告》。其中表明，为进一步积极响应主管部门专项工作部署，切实履行平台主体责任，保障广大网民合法权益，将在此前工作基础上，持续加大对不良直播行为的打击力度，全面清理“色、丑、怪、假、俗、赌”等违规内容。
在加强互动环节管理方面，快手将从严整治直播连麦PK环节中的恶俗惩罚等问题，全面清理评论、弹幕中的低俗信息和违法信息，并严厉打击其他非法引流、导流等行为。
6月3日，腾讯发布《关于开展“清朗·MCN机构信息内容乱象”专项整治的公告》。公告称，为让用户看到更多、更高质量内容，充分发挥MCN机构积极作用和正向价值，营造清朗网络空间，腾讯即日起将开展为期3个月的“清朗·MCN机构信息内容乱象”专项整治行动，规范MCN机构管理，清理负面不良信息，从严处置违规机构及账号。
6月6日，抖音直播发布了严厉打击色情低俗擦边内容的治理公告。抖音直播称，平台一直坚持从严整治色情低俗擦边内容，严厉打击以色情导流、低俗PK惩罚、低俗诱导消费、低俗团播为主的各类低俗行为。
公告称，2022年1月以来，抖音直播通过识别拦截和事后排查，对涉及“泛黄”低俗内容的主播进行了全面整治，共处罚账号1754791个。其中，通过实时拦截关闭直播间102316场、封禁100313场直播PK权限，对存在严重违规的10796个账号回收了直播权限，并无限期回收账号使用权限1426个。
在“坚决打击PK环节低俗恶俗惩罚”方面，抖音直播坚决打击在直播PK中执行刺激性互动游戏、刻意制造低俗PK氛围，故意发起易引发性联想的、重口味猎奇主题的或严重危害身体健康的低级趣味惩罚游戏。
对于违反社区规范实施上述行为的，根据主播实际行为严重程度、主观恶意程度以及造成的影响，平台将依法依约给予警告停播、回收直播权限等处罚并要求通过考试培训;反复违反规范并造成不良社会影响的，平台将无限期回收直播权限并公示通报，相关公会将被警告公示、冻结权益直至清退，同时视具体情形上报行业黑名单并报送公安等有关部门。
浙江垦丁律师事务所的创始合伙人麻策律师表示，“直播模式作为近些年日渐兴起的内容交互方式，引发了市场和用户的关注并成为新的流量中心。也正是因为此，在电商直播、秀场直播和游戏直播中，均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直播乱象，用户或平台以此吸引更多的眼球，并达到变现的效果。”
我国《互联网信息服务管理办法》《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等法律法规均明确规定直播应当遵守法律法规，坚持正确导向培育积极健康、向上向善的网络文化，维护良好网络生态，不得利用互联网直播服务制作、复制、发布、传播法律法规禁止的信息内容。违反法律规范的将由主管部门实施必要的管控处罚，构成刑事犯罪的由公安机关进行处理。对此，麻策律师建议直播监管首先应当顾及平台、主播、用户、公会等多源主体，不能形成监管真空地带。同时，直播监管还需要配套较好的社会信用体系，将直播违法行为挂钩个人或企业信息，并最终将其信用后果在现实生活中得到映射关联并承担不良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