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875年(光绪元年)至1908年(光绪三十四年),在兰州出现了两个秦腔戏班子,福庆班和东盛班。这两个戏班子对甘肃省以后的秦腔传承与发展影响很大,至今的传统剧目与唱腔也都是在那个时期流传下来的。
当时的兰州城人口不足五万人,却是连接大西北古丝绸之路的重要城市。河西走廊在历史上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兰州又是历史上新疆、内蒙古、青海、宁夏、西藏等地区皮毛输出的必经之地。而内地大城市,包括北京、上海、南京、武汉、天津等地的百货,也要通过兰州源源不断地运送到大西北各地。在那个时期,这样繁华的地方,最主要的娱乐活动就是戏曲,而发源于陕甘地区的秦腔,在这一地区活跃。
当时的戏班子不像现在被称为艺术,演员被尊称为艺术家。清朝末年的戏曲艺人,多为穷苦出身、以卖艺糊口的农民子弟,他们组成的戏班子,到处流浪。像元官、福庆子和十娃子(陈德胜)等著名秦腔演员就是在那个时期备受戏迷们喜爱的戏曲名家。
甘肃著名教育家水梓先生在《陇上旧剧琐记》中说:“听父亲说,当时有个叫元官的艺人(小名三元子),是光绪年间福庆班的掌班,也是著名主演。同时,他也是东盛班掌班兼主演十娃子的师傅。”元官到底是哪里人,现在无据可考了。他对秦腔艺术的挚爱和研究,在表演艺术上的造诣深厚,无人能比。水梓先生说,他在幼年时常随父亲到兰州内城外的新关(今广武门一带)去看戏。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对秦腔慢慢有了戏瘾,就对秦腔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说,当时兰州最火的两个戏班子就是福庆班和东盛班,两个戏班子有将近八十人,最忙的时候两班人马可以互相帮忙。
当时福庆班以福庆子为首,他本名张福庆,嗓音洪亮而柔和。在那个没有现代化音响的年代里,戏曲演员主要靠一副好嗓子才能赢得观众们的喝彩。福庆子生、净、丑、旦都能演,但以生、净最精最出名。他的舞台表演技艺精湛,人物形象逼真感人。他主演的剧目有《火焰驹》《血诏带》《忠八义》《游西湖》《五花马》《黄花山》《碧游宫》等。
寿娃子,是个男娃,演花旦。那个时代女孩子演戏的很少,花旦老旦都是男扮女装。寿娃子是甘肃兰州最有名的旦角,他扮相、唱腔、动作都好,形象逼真。主要剧目有《亚仙刺目》《重台送别》《拾玉镯》等。
来喜子,人称“麻旦儿”,旦角兼须生,是著名秦腔演员耿忠义的师傅。他主演的剧目有《阴阳河》《鸡头关》《三搜索府》《盘城》等。
高班长,个子不高,精瘦有才。他主演丑角,浑身是戏,神形毕肖。主演剧目有《卖豆腐》《二瓜子吆车》《秃女子摸牌》等。他的演技影响了后来的戏曲丑角,非常接地气,他把底层人物演活了。当时的兰州戏迷也特别喜欢他。
这个戏班子主要演员还有扮演二花旦的岳麻子(岳得胜),扮演须生的黄毛子、喜娃、任老旦、林儿、李福儿、唐待诏(本名唐华)等人。
以十娃子为首的东盛班,主要演员有十娃子、李德贵、张天保、桑大嘴、苏老旦、薛保元、陆召儿、六指子等人。十娃子嗓音不是很好,但在吐气、收音、行腔和运气上下功夫,形成了声腔粗犷苍凉的独特风格,造就了一个人的艺术魅力。
1908年(清光绪三十四年),农历十月慈禧太后死亡之时,全国禁止娱乐活动。当时的陕甘总督升允在兰州颁布国孝令,并亲率文武百官到万寿宫大摆道场,念诵经文,这两个戏班子也大受影响。再加上战乱不断,民不聊生,后来慢慢解散了。
一部分演员流落在民间,有在五泉山和黄家园开茶馆为生的,单人独唱饮茶助兴,慢慢地戏迷们感觉不过瘾,于是帽儿戏便诞生了。所谓的帽儿戏,就是便服不化妆,硬壳帽瓢,纯义务演出。在民国初年,喜欢秦腔艺术的兰州人,经过不断努力,把剩下的老艺术家们重新组合,又成立了一个万顺班。自此,秦腔艺术一直延续至今,在20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戏曲也有了很大改革,出现了不同流派。
文丨水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