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梁带村芮国遗址之后

陶渠遗址

让世界目光又一次聚焦韩城

这里发现了

两周之际、春秋早期畿内封邑

京邑

2020年5月至2023年，陕西省考古研究院联合韩城市文化和旅游局对该遗址开展考古发掘，在出土的铜戈上发现了带有“京”的铭文，推翻了此前学者多认为该遗址是春秋时期梁国遗址的猜测。

 陶渠遗址是继梁带村芮国遗址之后又一处可确定的春秋早期畿内封邑遗址。

01陶渠遗址

以象征高贵身份的墓葬形制为证

20世纪80年代，位于韩城市芝阳镇陶渠村东北、西赵庄村西的陶渠遗址被发现。

经勘查，陶渠遗址春秋时期遗址面积约80万平方米，遗址北部以东西向壕沟为界，发现有高等级居址区、普通居址区、大型墓葬区、中小型墓葬区等。

让人惊喜的是，陶渠遗址发现了9座“甲”字形大墓。

在已发掘的“甲”字形墓葬中，墓道中均埋葬有数量不等整车马，马车有两马、驷马之分，车辆在墓道内依次排列，且个别车舆内有放置器物的现象。其中，在编号M16墓道一号车车舆内出土2件铜戈，均有铭文“京”字，还采集到了玉覆面残片。

“甲”字形大墓一般是墓主人身份高贵的象征，这种墓道内随葬多组整车马的形式，在西周时期较少见而春秋时期较多。

墓道出土的悬鱼、玉覆面、铜鱼等配置，代表这里是一个高等级的封邑墓群。器物残片、制骨废料等说明在此处的大型墓葬建造之前，该区域或为高等级居址区、制骨作坊等。

根据埋葬整车马、墓葬规模、附属车马坑等线索，考古专家研究推断“甲”字形大墓的墓主可能是“京”国国君及其夫人，陶渠遗址应为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的“京”邑。

以出土器物及重要铭文为证

2020年至2023年，考古工作人员主要对陶渠遗址中部的高等级建筑区、大中型墓葬区、西赵庄小型墓葬区进行发掘，在甲”字形大墓之外发掘7座中型墓葬、4座小型墓葬，中型墓、小型墓均为东西向。

年代为春秋早中期之际的M41，是目前遗址高等级墓葬中唯一保存完整的一座。据棺内玉玦及随葬器物可判断出墓主方向为头向东。

《清华简·系年》中有记载：“……晋文侯乃逆平王于少鄂，立之于京师。三年，乃东徙，止于成周，晋人焉始启于京师。”意为周平王是在“京”继天子位后东迁。

据铜戈铭文“京”推断，陶渠遗址所在的地区从地理方位看很有可能为“京”邑。加之《竹书纪年》中有“芮人乘（偷袭）京”的记载，“芮”国恰在韩城市梁带村，距陶渠遗址直线距离二十余公里，让陶渠遗址是“京”邑更加合理。

综合文献资料、墓葬年代、葬制葬俗及遗迹等可知，遗址墓葬都具有东首葬、墓内随葬整车马、殉人殉狗、随葬偶数陶器等特征，进一步证实陶渠遗址正是春秋早中期畿内封邑——京邑。

02芮国遗址 

东迁之前的周平王大概没想到，自己和中国历史上首位掌握王权的芮国“第一夫人”所在地，距离曾如此之近。

同属两周之际的西庄镇梁带村芮国遗址，也位于韩城市。

2004年，这里发现保存完好的西周晚期至春秋早期芮国遗迹，其中包括芮国国君和他的两位夫人之墓。2005年，芮国遗址以规模大、级别高、布局完整、保存完好，入选“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并成为2006年全国第六批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我国第一次考古发掘芮国遗存

据统计，考古工作者在梁带村芮国遗址发现两周时期墓葬1300余座、车马坑64座，其中诸侯级大型墓葬7座、士大夫级大型墓100余座。经发掘出土金、玉、铜器等各类文物2万余件 (组) ，仅珍贵文物就超过3千余件 (组) ，其中国内首次重大发现的文物有70多件 (组)。这是我国第一次考古发掘芮国遗存。

在商末有八百诸侯一说，西周初年分封七十一诸侯国：“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国，姬姓独居五十三人”，芮国就是姬姓诸侯国中的一个。

这些诸侯国有很多至今都只闻其名不见其“迹”，史书中记载寥寥的芮国也是其中之一，以致默默无闻近3000千年。

芮国存在于西周和春秋早期，存国近400年，最早见于史籍是在周文王时期。《诗经·大雅》中记载有周文王时期“虞芮之讼”，让“虞芮让畔”的佳话传颂至今。

史籍文献中没有记载梁带村一带有古墓葬存在，但遗址出土的“芮”字铭文青铜器与史料对应，证明梁带村墓葬属于芮国遗存。这是近10余年来国内发现的最重要的商周墓地之一。

遗址的高等级贵族墓葬保存较好、布局完整、排列有规律，出土的珍贵文物为研究两周时期封国历史、礼乐制度、丧葬习俗及各类技艺等提供了重要实物资料。

如27号墓出土文物有七鼎六簋、金器等，数量之多、工艺之精美前所未见。其中一把玉剑所配金质剑鞘尤为精美，修复的玉剑还可插入剑鞘合为完整佩剑，在商周之际极为罕见。

《周礼》记载：“天子九鼎八簋，诸侯七鼎六簋，大夫五鼎四簋……”。罕见佩剑外加彰显身份等级的青铜器，结合文献资料、墓葬形制，考古工作者推断这里埋葬着芮国最鼎盛时期的一代国君——芮桓公。

其后根据“五鼎四簋”及有“中（仲）姜作为桓公尊鼎”等铭文的青铜器，顺利定位26号墓主为国君夫人仲姜，又称芮姜。

中国首位掌握王权的“第一夫人”

值得一提的，正是国君夫人——芮姜。

综合史籍文献等资料，考古工作者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史实：大约公元前700年，芮姜在芮桓公亡故后辅佐其唯一的儿子登基，随后芮姜夫人摄政，成为我国历史上首位掌握王权的“第一夫人”。

而芮姜夫人的“爱宠”，是一件看起来“猪里猪气”的“龙”。

玉猪龙又名玉兽玦，距今已有5000余年的历史，是红山文化时期的典型器物。它多出土于高等级墓葬之中，是地位及权力的象征，还被学者看作是最早龙的雏形。

这件玉猪龙是在芮姜夫人内棺东北角，靠近她头部的位置被发现的，主人对它的珍爱可见一斑，大众昵称其为芮姜夫人的“爱宠”。它器身蜷曲、形体厚实，是黄河流域发现的体量最大、保存最完整的玉猪龙。

玉猪龙5000余岁，芮国遗址距今近3000年。这意味着芮姜夫人拥有它的时候，它已是2000多岁的古董了。

芮姜墓随葬品种类丰富，有玉牌饰、玉立人、玉虎、玉佩等大量精美玉器，既显示出她对玉石的喜爱，规格之高也证明她深得民心，受芮国上下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