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师文静
我的家在商河县东北部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子里,这里地处济南和滨州交界处,土地广阔,交通方便,生活便利。在这里出生长大,外出上学就业,又无数次地回来,见过小村子的春夏秋冬,也见过这里的日新月异。
冬天的小村被暗绿色的麦苗地包围着,树木光秃秃的,高大挺拔,用孩子的话说“这些树真的像站得笔直的战士”,而一排排灰色砖瓦房,从外面看起来坚硬、秩序、冷峻,但小村的人气、烟火气还是熟悉的感觉。春节来了,小村的热闹要沸腾起来。小广场上晒太阳、闲聊天的人多了,鼓子队开始咚咚镗镗敲起来,来来往往的车辆多了,家家户户恢复“满员”了,常年在外的游子们又回到了母亲身边。备足年货,腊月二十八起油锅,炸藕盒、炸丸子、炸春卷、炸鱼、炸酥肉、炸麻花,“炸货”套装一出炉,热腾腾的馒头、包子出锅,春联一贴,就真的过大年了。
清晨的小村
过年除了吃得好、玩得好,彻底放松一下,也是亲友一年一度亲密接触、闲话家常、感受家乡小村新鲜变化的好时机。自己身边的生活,发生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只道是平常,但每次回家,小小村庄里、亲友们生活上的微小变化,都倍感新鲜。
辛苦劳累到近七十岁的父亲,在去年开始不再执着养猪、养鸡操劳干活了,农忙之外慢慢闲下来,还增添了新的爱好——钓鱼。他开心地告诉我,已经攒足长短不一的五根新鱼竿,椅子、诱饵、鱼护、支架等装备齐全。今冬河水不结冰,轮番换地方野钓。父亲喜欢捉鱼,而且钓鱼的“潮流”之风刮到小村里,可以好几个人结伴出门,晒着太阳,听着广播,日子过得赛神仙。操劳一辈子的人身心都习惯了忙碌,别人劝不住,而自己转变了想法、放慢节奏,所有人都高兴。能感觉到父亲身上有了一种放松感和安全感。
个体身上有着细微的生活变化,小村子也有着充满生命力的新变。多年前回村,会发现很多人家又盖新房了,都新添煤气灶了,买车的人越来越多,小村多了健身广场和健身器材,村里垃圾集中清运了,挨家挨户装了冲水厕所,家家户户都通网络了,村里的猪舍、鸡舍盖得愈加先进了……这几年更能切身感受到现代生活与互联网也悄悄地渗透进小村的肌理,提升大家的生活品质。比如,不仅有人家里装了净水设备,村里街道上也装了直饮净水机,而且村民接受度很高。再比如,快递物流也大大方便了大家的日常生活,在电商平台买家用电器、零食、药品等,都可以当日送达家门口,快递员还很热情,会告诉老人冷藏、冷冻的食品要记得放冰箱。也有村民放弃养殖,通过互联网物流、互联网电商找到新谋生手段,虽辛苦但只要勤劳、肯干,能有还算不错的收入。
贴春联过年了
回家过年,是亲朋最集中的时候,大家的聊天中永远离不开的一个话题是教育。我们村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开始养鸡,在最辉煌的时候,鸡场很多,附近村不少年轻人来打零工。2000年后,因为多种因素,养鸡规模逐渐减少。养蛋鸡有赚有赔,但大部分勤恳、努力的村民一直有一份收入来源,很多能考上高中、中专的孩子都可以继续读书,村民非常重视教育。2021年初中进县城之前,为了获得更好的教育资源,就有不少村民通过买房等各种方式,送孩子去县城读小学和初中。每年夏天回家,都会听说哪家孩子考上什么大学,谁家孩子又继续读研了。村里走出来不少大学生,在各个城市从事着不同职业。
这是一个被大时代连通的小村子,它有自己的丰沛和驳杂,它有不变又迅速变化的东西,“生于斯、长于斯”的村民们,也身处我们同一股时代的洪流中。每个人在生活中,都有某种力量会伴随着自己成长,一种是走出去的信念,一种又是向往归家的眷恋之情,而家乡浓浓的年味,热闹的气氛,亲情的“供养”,又补充着这种能量。春联里写道:“又是一年春来早,更有人勤万象新”,小村子又迎来一年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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