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不仅是润泽中华大地的一脉清流,也是绵延千年的中华历史文脉,是中华民族的独特精神标识。深入挖掘阐释展示大运河文化,把握大运河文化精神特质,对于建设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讲好新时代中华文化故事,推进文化自信自强,具有重要的积极意义。
深刻理解大运河文化的历史维度、地域特质。根据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规划纲要》,大运河包括京杭大运河、隋唐大运河、浙东运河三部分,全长近3200公里,是世界上距离最长、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的运河,其文化内涵丰富而深刻。从历史上看,自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开凿邗沟开始,大运河已经在中华大地上流淌了2500多年,见证了汉唐盛世、古今繁华,“两淮盐税甲天下”“半天下之财赋,悉由此路而进”,也经历过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的岁月,滋养了中华民族的文化性格,大运河已经流淌进中华民族的血脉,成为中华文化的重要精神符号。著名的历史地理学家史念海先生在其名作《中国的运河》中指出,运河地区是我国文化的摇篮,其文化能够有显著的发达,原因自非一端,河流众多应是其中一点。从空间上看,大运河纵横南北、连贯东西,串起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等五大水系,其间平原丘陵、山川河流、城市村庄,地理形态、风土人情各异,先后连通了燕赵文化、中原文化、齐鲁文化、楚汉文化、淮扬文化、金陵文化、吴越文化、江南文化等诸多地域文化,促进了不同文化的交流交融,推动形成了中华文化共同体、中华民族共同体。
准确把握大运河文化的发展形态、价值理念。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长城、大运河、长征国家文化公园建设方案》明确,要生动呈现中华文化的独特创造、价值理念和鲜明特色。2014年,大运河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后,相关研究有所增加,但是无论研究的广度、深度,还是对运河文化精神实质的把握,都还不够深入。文化是一个复杂的概念,内容包罗万象,既有精神文化,也有制度文化、物质文化等。大运河文化是文化要素与自然要素融合的“自然景观”,是静态与动态兼具的“活着的、流动的文化遗产”,也是物质要素与非物质文化共构的“文化带”。回顾大运河的沧桑历史,其文化形态包括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水利文化、粮丰盐富的漕运文化、小桥流水的建筑园林文化、精耕细作的农耕文化、崇文重教的诗礼文化、技术高超的工艺文化、独具特色的饮食文化等等,这些文化都蕴含了大运河文化的鲜明特色和价值理念,是大运河文化的重要代表。大运河文化是在流动中、交流中形成的,这是大运河文化的鲜明特质。比如国粹京剧就形成于运河文化的交流交融之中,清代“四大徽班”沿运河北上进京,在沿岸与昆曲、汉剧等曲种交流融合,最终形成了“中州韵、湖广音”的京剧。正是在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交往交流交融中,形成了精彩纷呈、生生不息的大运河文化,熔铸出追求国家统一的家国认同、开放包容的文化理念、自强不息的人文精神、和谐共生的生态智慧等大运河文化精神。
创新讲好大运河文化故事的理念方法、实践路径。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利用是大运河文化公园建设的重要内容。在这方面,单霁翔曾提出三点定位:要使我们保护的文化遗产拥有尊严,要使我们的文化遗产促进经济社会发展,要使保护成果惠及广大民众。这一目标定位同样也适用于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的建设。近年来,《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建设保护规划》等文件先后颁布,大运河文化的保护、挖掘和阐释工作逐步加快。中国大运河博物馆(扬州)、隋唐大运河文化博物馆(洛阳)等文化展馆逐步建成开放,文化场景越来越丰富,推动大运河从“地理空间”逐步转向“文化空间”,运河文化的知名度不断扩大。与此同时,大运河国家公园建设中还存在一些问题,比如:基础设施的建设较多,实实在在的物质类项目较多,对于传统戏曲、民间技艺、民间风俗等非物质文化关注不够,一些非物质文化遗产尚未得到发掘、传承、发展;一些文物和文化资源追求单纯的展示,缺少交流互动的设计,体验感不强,大运河文化的生活融入度不高,活化利用率还有待提高。建设好大运河国家文化公园,要立足讲好大运河文化故事、推进文化自信自强,搭建运河文化研究平台,以大运河文化基因为核心,深入研究阐释好大运河文化,整合大运河文化IP,与文化村镇、文化创意、文旅开发等有机整合,以数字化、可视化、智能化等先进手段赋能,打造集生态、景观、文娱、经济于一体的综合性文化带,让大运河文化走进生活、走进日常、走进时代、走向未来,让千年文脉焕发新的光彩。
(作者赵晓锋为江苏省社会主义学院文化交流处副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