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丨首发于人民号：小陈茶事
丨作者：李麻花
《1》
在武夷山，有个公开的秘密，就是雨天做水仙容易出“丛味”。
甚至还有人说，做坏的水仙带有“丛味”。
之所以要把丛味二字加上引号，是因为这种“丛味”不是自然而发的，人工塑造的成分偏多。
最近又刷到一篇文，是武夷山人自己写的，有些自揭家短的意味。
他说武夷山人善于把水仙做丛味，重点在于“做”字，说明“丛味”是可以“做”出来的。
甚至这种“做丛味”要求的技术水平不高，就算做青没出“丛味”，焙火还能补救，反正就是能把这丛味“做”出来为止。
反而是兰底水仙得之不易，技术含量极高，而且价格也不低。
本以为他写此文带着大义灭亲的壮举，结果文末处有个小括号，十分谦虚地推荐了今年的得意之作——一款兰香十分优秀的水仙。
麻花看过只是笑笑，鄙陋的拉踩手法，只不过踩着老乡们的肩膀卖茶，心有安焉？
《2》
不过，这倒启发了我，又开了一窍。
思及老丛水仙一直不温不火，定是与此脱不开关系。
我们以前聊到“依靠工艺可做出丛味”时，想当然地把对象认为是“老丛水仙”。
其实不然。
不知看官注意到没，前文里有个细节，容易被人忽视，却至关重要。
即是从头至尾，只提“丛味”，不说老丛水仙。
那便是“做丛味”这件事，要放在普通水仙身上才可行。
也可以这样理解，任何一款树龄尚浅、资质平庸的水仙，都可以通过人为操控，将其伪装成一款带有“丛味”的水仙。
犹如脱胎换骨、改姓换名，华丽丽地完成从水仙到“老丛水仙”的逆袭，跻身上流社会。
武夷山人以此为豪，对他们来说，差不多能成为技术改变世界的荣光。
就算改变不了世界，也改变了生活，改变了人生。
但是，最大的问题是，水仙终究只是水仙，就像凡鸟终究飞不上枝头变凤凰一样。
任何一件事物都有其所能承载的能量。
过去那些年，大众对老丛水仙的认识，是彼“老丛水仙”，非真正的老丛。
这种强制改变水仙本味，刻意做出来的“丛味”，显然是取悦不了大众的。
反而滋生出喝茶人觉得“老丛水仙”不好喝的刻板印象。
雨天做的水仙带有一股馊水的“丛味”，强行以火攻之的水仙又是一番烧焦了的“丛味”，任哪种“丛味”，都不得人心。
《3》
那位武夷山人说得很好，把水仙“做丛味”是迎合市场的需求。
他通篇洋洋洒洒赞颂之词，唯这三两句缺乏斟字酌句，一不小心揭下了一个行业的遮羞布。
按照他的说法，普通水仙通过人工操作出“丛味”来，门槛低至人人皆可为之。
门槛低、成本低，这就意味着，这种“假性老丛”已经大面积充斥着整个岩茶市场。
在“假性老丛”强压过真老丛几百上千倍时，真正的老丛水仙又何来生存空间？
甚至，把真老丛带到大众面前时，反而被当做异类来看。
所以，这些年，大众对丛味一直是一种模糊的、不好的、错误的印象。
也一直都有人在探讨，什么才是正本宗源的丛味，说来说去终不得精髓。
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些做出丛味的水仙，误导了大众，遮盖了事实。
在错误的选项里选不到正确的答案！
《4》
一直以来，老丛水仙的身份地位不俗，可算是岩茶家族里的贵族一脉。
作为水仙里的爱马仕，老丛水仙的价格昂贵，但也没到大众消费不起的程度。
想想那些卖价离谱的天价茶、高价茶，还不知道泡袋里装的是什么茶呢！
我认为，老丛水仙火不起来，一直都不是自身的原因。
有人觉得比起火气来的“牛肉、马肉”来说，老丛水仙缺乏宣传，少人追捧。
话说回来，有没有这种可能，正是那些怪味又难喝的“假性老丛”让商家们失去了追捧的欲望。
而现在，真正的老丛水仙如同沧海遗珠般，缓缓走进大众的视线。
大众这才明白丛味的精妙所在，干净如深谷里的风，清透如马的眼神，质朴如与世无争的松柏，鲜甜又如花尖上的雨露。
不用过分渲染，也无用多说，正主现身，驱散诸多牛鬼蛇神。
《5》
在武夷山做茶人参透某种茶的制作后，引发的是事物的两面性。
一是品质提升，二是造假。
同样的才能，君子获得是民众之福，小人获得则祸国殃民。
诚信做茶之人，会把这参透的技术加以合理利用，把茶做得更好，而逐利的小人，想到的则是如何移花接木、偷梁换柱。
在武夷山人获得“用普通水仙做丛味”这项技能后，改变了两种茶的命运。
真正的老丛水仙自不用说，被蛰伏多年，终有出头之日。
普通水仙呢，又何以独善其身？
长年来，置于肉桂、名丛、小品种身后，忍受寂寞的孤独，亦或是受人污蔑、怀才不遇的苦闷。
在获得虚假身份的那些年，水仙惶惶不可终日，回归正途时，已失了人心。
虽然有人不断在叫嚣着，茶农没有故意把水仙放雨天做，水仙也不是你们常见的那样低廉。
事已至此，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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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茶事村姑陈，专栏写手，茶行业原创新媒体“小陈茶事”主笔，已出版白茶专著《白茶品鉴手记》，2016年-2020年已经累计撰写超过4000多篇原创文章。